李云天冷冷的看着已经列队完毕的蒙古骑兵。这次他不在是坐镇中军,终于能像一名普通军官一样战斗在第一线了,也终于能一舒胸中的杀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每在战斗来临之前,心中都会生出一股杀意,不杀不快。上次蒙古人攻击车阵不遂撤退时,就是心中的这股杀意驱使着自己率领着几十名骑兵就去追杀三四百名蒙古溃兵。如果不是他们的主将蒙力克已经被吓破了胆,最后跟随自己出击的几十名兄弟还真不一定能全身而回。
虽然李云天对战车阵的理解最深刻,也指挥过唯一的一次车阵攻防,但是这次摆出的是联队级别的车阵,还轮不到他来坐镇中军,这次坐镇中军指挥的是联队长霍长山。
霍长山把李云天的第一大队摆在了正对西城门的方向。这个方向受到冲击的面最广、受到的冲击力度也最大,所以他把演练车阵的时间最长,参加过类似战斗的第一大队摆在了那里,第二、第三大队则分居左右两侧。
霍长山三十余岁,长得精瘦彪悍,也是个战争狂人。就在李云天冷眼看着蒙古人时,他也在以同样的眼光看着蒙古人。前几天在城里看着二三联队的兄弟们在城墙上浴血奋战、奋力拼杀,早就把他给憋坏了,几次请战都被孙凯给压了回去。这次中午时分孙凯告诉他,好钢就得用到刀刃上,到了第一联队一展雄姿的时候了。从接到孙凯的命令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处在亢奋之中,心急火燎的命令第一联队吃午饭,饭后又迫不及待的把第一联队拉了出来。看着战斗即将打响,他的亢奋反而平静了下来,这是他多年在战斗中养成的习惯,他知道自己是指挥官,指挥官在战斗中时时刻刻都要保持冷静,这可是用鲜血和懊悔铸就的真理!
定了定神,霍长山看了看四周已经准备完毕的兄弟们,历声吼道:“兄弟们,看着二三联队的兄弟们在流血在牺牲,我知道你们都憋坏了,说实话,和你们一样我也憋坏了。现在轮到我们上了,我知道你们肯定都不怕死,所以我也不说别的,只有一句话,最后的胜利肯定是属于我们的!”
“胜利!胜利!胜利!”所有将士都激烈的回应起来。
“好!现在我命令,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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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远处的蒙军士兵们齐声呐喊,四千普固部铁骑分散成一个极大的扇面,向着西城门方向冲了过来。
李云天已经和蒙古人交过手,了解蒙古人的战术,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冲锋而来的蒙古骑兵,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之色。
蒙古人最先受到的打击并非来自车阵中,而是矗立在城墙上的大型投石机和巨弩。
“加速!加速!”库格吉一边大呼一边狂抽胯下战马,率领四千骑兵加速狂奔,他的眼里,只有那已经洞开的城门,“冲上去,杀!”骑兵冲锋,就是靠着一口气,强劲的冲锋,破开敌阵,搅乱对手,然后就是砍杀。
刚冲过大型投石机和巨弩打击区域的这一瞬间,还来不及高兴,他就突然看到,冲在他前面的一些战马突然无缘无故地倒了下去。“有陷马坑!”库格吉突然醒悟,大声吼道。
原来他前面看到的一些大夏士兵用刀在地上挖掘,原来就是挖这些要命的玩意。在车阵前挖一些陷马坑是李云天在上次和蒙力克交战后才想出来的玩意,这些东西虽然不起眼,但是却胜在简单实用。
四千骑兵的急速冲锋,不是想停就能停下来的,在后面的推动之下,前面的只能不停地摧动战马向前奔跑,地上那些浅浅的,勉强能入下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洞孔此时竟然成了要命的玩意,狂奔的战马一脚踏下,立时便会折断马腿,仓促之间掘下的这些洞孔,竟然让库格吉折损了上百骑兵。
越过了这些讨人厌的陷马坑后,库格吉麾下的骑兵便碰上了那些杂乱无章的石堆、尸体堆。这些对于他们不成问题,轻带马缰,便能一跃而过,即便运气不好,马蹄踩在那些不高的尸体堆上时,只不过是降低了一点速度而已,只有特别倒霉的家伙,才会碰上石堆,而被绊倒落马。
库格吉没有在意这小小的伤亡,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骑兵的速度在这些小小的障碍面前已经开始降速了。
但是李云天处心积虑的布置,看似散乱分布的石堆、尸体堆却并非只是让狂奔而来的蒙古骑兵降速而已,其实还有着特殊的妙用。果然,一边冲锋一边躲避的蒙古骑兵,原来散开的冲锋队形在一点一滴的发生着变化,当快要冲出这片杀伤力不大的障碍物时,冲锋队形已然隐隐变成了无数条密集的洪流,早已等候的脚弩发射出一支支三尺长的弩矢,锋利的矢尖带起尖锐的破空声直飞入蒙古骑兵的洪流,李云天的“阳谋”终告成功!
强劲的弩矢带着绝强的力量,一支弩矢便能洞穿三四名挤在一起正在奔来的蒙古骑兵,正在庆兴躲过这些石堆、尸体堆的蒙古骑兵随即发现自己侥幸躲过了小鬼,却一头迎向了阎王。一支支的弩矢极大的瓦解着蒙古骑兵的锐气。
越过了脚弩的打击后,便是一层层设置的拒马,考验这个时候才真正降临。因为,拒马长长的尖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