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直翻白眼,一推桌子便想站起来,离席而去,就听耳边有个细若蚊蝇的声音在说:“都是黑煤窑里做苦工的,放出来一次不容易,唉,这聂家也是丧尽天良,迟早得报应。”
黑煤窑。韦一刀明白了,这是一群被聂家长时间禁锢做苦力的人,算了,何必和这些人置气。
他迅速的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好象艺术家一样男人,留着修剪的相当整齐的小胡须,眉宇间有一种天生的忧郁。
哦,一个忧郁的艺术家,或者是钢琴师。不,等等,韦一刀再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似曾相识,印象中好象没见过几双这样的眼睛。
鬼手陈薄,有可能是他,这老鬼有这样高明的化装处,嗯,想不到,的确够鬼。
这时候,突然传来数声惊叫,有人在大喊:保护龙哥,保护龙哥。另有一个凶狠的声音在叫道:封锁大门,封锁大门,任何人不准进出。
韦一刀正在惊讶,有人冲上楼来说,聂家老二聂胜龙在席间敬酒时,被人暗算,连中三枪,鲜血满身,生命垂危,凶手在混乱中却不知所踪。
啊。韦一刀心里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陈薄做的,但他想陈薄图的是财,只怕不会下这毒手。
这杀手恐怕是看不惯聂家的行事做派,或者是仇家收买行凶的。这地方,还是赶紧离开为妙,只怕被牵扯上丁点关系,不死也要脱层皮。
当时人人拼命想往楼下冲,桌椅被撞的乱七八糟,杯盘碎了一地,大家眼里的表情都很凝重,女人的惊叫,小娃的嚎哭,愈发使得这场面象战场一样混乱不堪。
人流潮水般的往楼下拥去,但随即又象遇到堤坝般退了回来,紧接着就听到数声惨叫,夹杂着几声怒骂:“全部给老子退回去,规规矩矩的坐好,谁要再敢乱动一下,统统砍掉,妈的,一群混吃等死的家伙,竟然还敢暗算龙哥。”
韦一刀伸头看了一眼,楼下七八个聂家的打手,提着马刀,杀气腾腾的站在楼梯口前,甚至有两三个拿着枪的。
最先冲下去的几个人,被刀砍伤了,血流了一地,正在被人扶着往上面退。
大部人都惊魂未定,很多人吓得抖了起来,但是却不得不重新摆桌椅,坐在位子上,等着打手们上来排查暗算聂胜龙的凶手。
韦一刀也只得回身坐下来,心里正盘算着蒙混过关,只看到坐在这楼里的人,很多都愁眉苦脸的。
有些人悄声的道:“妈的,吃顿闲饭,都被吓得差点尿裤子,早知道来个求。”
没人敢大声的话话,都在小声的议论。
“这杀聂胜龙的人,胆还真不小,敢在聂家地盘上杀人,还跑掉了,倒是真有本事。”
“多半是聂家的对头,凤宁市的徐悍徐老大派人来杀的,听说上次为了抢一座煤矿,聂虎的宾利车都被徐悍的手下炸掉了。”
“狗咬狗,一嘴毛。你想这聂家在这云渊作威作福怕有一二十年了了吧,占地夺命,手上的命案犯的也不少了,活该被人给除了命。”
“嘘,小声点,我说大哥,你的命是拴在裤腰带上了,随时都会人头落地,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看聂家早晚要完,聂虎嫁女就有征兆了,我怕个求。”
那人说话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他聂虎当年抢了我的地基修房子,还打断我儿子的腿,我怕个求的,有种来杀了我。”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了起来,一脸愤怒,脖子上青筋涨了出来,看样子,是被聂家欺负的人,在那里神情愈加激动,冲着楼下就是一阵大骂。
韦一刀看那人穿的是毛料,身材稍有点发福,长相比较斯文,但这时,脸却被扭曲来有些变了形,象个恶鬼似的,旁边的人躲的远远的,就怕一会儿聂家爪牙上来受到牵连。
恨一个人到了极点,就是不畏生死,就象他这样。
骂声越来越响,站在楼下都听的到,众人越发又离他远了一尺,但好象还是感到不完全似的。
只有韦一刀,还是默不作声的坐在离那人不到三尺的距离,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活腻了,还是真傻,这聂家是得罪的起的吗?
这时候,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所有人都住了口,大骂的人也停住了,所有人都望着楼梯的入口。
只见到一脸笑容的聂虎带着十几个打手走了进来,聂虎走到恨恨不平的那人身边,笑容竟是一点也没减少。
他拍着那人的肩膀,轻描淡写的说道:“郭子吟老弟,还记得十几年前的小事,那时,大家不都是血气方刚么。
你有块地闲着,我帮你开发成楼盘,卖了个好价钱,怎么对不起你。你儿子成天不务正业,一点也不孝顺,我帮你开导开导他。
他现在坐着轮椅,开个全市最高档的ktv,每个月都有大把的钱孝敬你,我怎么对不起你。”
郭子吟眼时几乎要喷出火来,牙齿格格作响,看那情形就象要马上扑上去咬死聂虎一样。
旁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