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友斌吃上了瘾,腰带的扣眼逐渐后移,却还是每顿都吃的一点不剩,美其名曰不浪费粮食,实际上就是馋虫发作,美食当前不顾一切。一连吃了七天,吃的脸上多了一层下巴,吃势才稍微减缓。
“李助理,这几天下来,熊友斌已经吃了将近三千块钱的东西了,要不咱们给他看看账单,多少收点?”刘能有点着急了,农民把每一分钱都看的很重,三千块等于五口之家一年的收入,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没必要,这是条大鱼,如果因为我们不下鱼饵让他跑了,以后我们一定会后悔的。”李斌看着账单,眼角也是一阵抽搐,妈的这也太能吃了,七天吃完半头猪“让他吃,撑死他!”
敞开供应熊友斌也吃不了了,他的假期已经到了,临走的时候李斌各色礼品准备了一大包,狠狠心又在香烟里面塞了五千块钱,一起送到车上。车子从出租车公司租来的,桑塔纳两千,崭新的车,还没有跑两千公里,李斌亲自开车,送熊友斌回闽钢。
熊友斌受宠若惊,坐在后座连连道谢,李斌是副科,他虽然是供应科的科长,但是闽钢也只是厅级企业,他也只是靠年头混到副科,再往上升的的潜力不大,而李斌不同,才二十几岁就混到了副科,以后升到处级都不困难,官大一级压死人,到时候就是他巴结李斌,而不是李斌巴结他了。
其实从直线距离上说,佳洋村距离闽钢不愿,只有三十公里左右,但是这三十里都是连绵不断的夷山,佳洋村要到闽钢的话,需要拐一个打弯,多走上一百多公里,加上道不好,正午时分才开到闽钢。
闽钢位于海西省南坪市夷山县,是海西省的龙头企业之一,只是海西省先天条件不好,境内无大型铁矿,也没有大型的优质煤矿,所有原材料都要依赖进口,偏偏海西省的滚装码头建设滞后,大部分原料都要到广东下船,然后辗转运过来,费用至少涨了一成,比其他各省的钢厂都要吃力。
不过就是这么个效益不好的钢厂,在海西省的全力支持下,不但过得挺好,而且发展速度也是名列前茅,目前已经占据了夷山县大半个县城的地盘,而闽钢的副食基地,则坐落在城市的东北角,与夷山遥遥相望。
在熊友斌的指点下,李斌把车开到一栋小高层边上停下,打开车门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是一栋九层高的的白色楼房,顶层好像还有建筑,站的位置太偏,只能看到隐约的一个尖角,打量完白楼之后,李斌笑着关上车门,走到后门处,亲热的说道:“熊哥,我帮你拿。”
说完一把抢过熊友斌手上的礼品,站在熊友斌身后,这时候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不时的有人路过,见到熊友斌无不吃惊:“老熊,买车了,大款啊!”
“没有,朋友的车,借我玩两天。”熊友斌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抚在肚子上,笑呵呵的打招呼,这个人回到了闽钢之后,就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滑溜的像是水中长满苔藓的石头,一个不小心就要中招。
熊友斌的家在顶楼九层,三室两厅,外加上面的阁楼,大约两三百平方米的样子。只是一切都太干净了些,没有额外的摆设,看起来缺少人气。
熊友斌看出了李斌的疑惑,解释道:“我爱人不喜欢这里,不肯搬过来,她不过来,我儿子也不过来,我儿子不过来,我爸我妈就更不肯过来了。装修的这么好,白瞎了。”
“孙子是老人的命根嘛。”李斌心中一动,把礼品放下:“熊哥,这套房子装修花了不少钱吧?”
熊友斌眼睛一眯:“没花什么钱,都是人送的,我说不要不要,可是人家装修完了就溜,连个结算的人都找不到。”
李斌道:“熊哥的朋友真仗义。”
熊友斌长叹一声:“麻烦事多兆呢,你说房子装修好了吧,你嫂子愣是不肯过来,为什么?”
“为什么啊?”
“她觉得电视台小,偏要买东芝63寸等离子,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人倒是大了,可是也要看我能不能付得起啊,这女人太不懂事了。”
李斌微笑:“别价,嫂子愿意看大点的电视,你就顺着她呗,辛辛苦苦跟了你这么多年,还养了个儿子,一个电视算什么,包在我身上了。”
“兄弟真是仗义,哎,我那个儿子,学习不长进不说,偏要学什么小提琴,还要买什么茄蒂法拉牌子的,那东西你听说过吗,在西单王府井有卖,一个一万八,金的银的,回头我非揍死这个小崽子不可。”
李斌继续微笑:“大哥不可,小孩子的兴趣最重要,没有兴趣什么都学不成,别看一个小提琴有点贵,但是要是培养出一个朗朗来,这不是大赚了吗。小提琴就包在我这个叔叔身上了。”
熊友斌大受感动“兄弟,真是兄弟,哎…..。”
李斌把他的话打断了:“熊哥……。”
熊友斌把眼睛一翻:“怎么个意思?”
李斌站起来,脸上微笑:“熊哥你作为闽钢供应科科长,两袖清风一心为公,连点家产都没有攒下来,我心里是非常佩服的,虽然说闽钢没有看到这样的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