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星几点,正霜风凌冽。
屋内,一盏孤灯摇曳,孤灯之侧的木床之上瘫倒着一位老者。
“少主.。”老人发出低微的呼唤。
张浩应声而动,然而他惊恐的发现——桌子上那从不减少的灯油,已经干涸。那青灯也暗暗如豆,几乎熄灭。他四处寻觅,但是连一滴灯油也没有找到。
灯火渐残,老人又开口了:“少主,不必寻找了”
声如蚊蝇,低不可闻。
“你不必寻找,永远找不见的”确实,张浩从未见过谁为这青灯添油。他虽然衰微,但是说话却出奇的连贯,不像那种病入膏肓的虚像。
“老仆死后,请少主以此物陪葬”说着,他深处一节干枯的手指,指向这黑漆漆的灯台。听到死,一股悲伤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但张浩来不及悲伤,而紧紧抓住老仆的手,只怕一松手之间他就会弃自己而去。
“你的命格,称为天下第一凶的‘天煞孤星’。凡是与你亲近的人,总会有受你的牵连,不得善终。即便是我这‘鬼仆’也不能抵挡”
天煞孤星,难道要注定一生孤独?
“难道没有办法改变么?”张浩心中一凉,问道。
“有,须要.。”然而话到此戛然而止。
屋内青灯黯淡,摇曳不定,屋外有鬼夜哭,凄厉哀怨。
张浩刹那间汗毛倒立,而老仆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个笑容。
“莫怕,莫怕。你他日少不得要与此辈打不少交道,怕它什么!”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就这样撒手而去。青灯已灭,张浩在黑暗中抱着老仆的尸体,直到他渐渐变硬。
张浩恐惧已极,姑且相信老仆。灯之将灭,会有一刹那的明亮。
这暗暗地青灯,也爆出一个灯花,作为此生最后的光明。有长面奇鬼,头大如斗,从灯花中幻化出来做着种种狰狞形象。
瞬息之后,灯花爆出一团火星,而灯也随之彻底熄灭。屋内一片漆黑,有月光穿过窗户照了进来。
张浩赫然发现,那老仆的遗体渐渐地蜷曲起来,进而化作袅袅青烟从窗口飘飞开去、随着那青烟变淡,窗外的鬼哭声音也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面对这恐怖的场面,张浩再胆大照样吓的脸色苍白,靠在墙角怔怔的,直到天亮。
天煞孤星!如果不能解决,必定一世凄凉,没有一个可以亲近的人。
此时正是盛夏,雨后初晴,湖光一新。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陡然有一物从湖水冲天而起!
两只翠鸟一惊之下,掠破天空飞去。
那是张浩,浑身是水的游过来。
张浩自从那天晚上经历了那恐怖的事之后一刻钟也不愿意再在哪里停留下去,所以天一亮就离开家随机选了一个方向就走,然而很快他发现自己家不知何时,居然四面全是湖水!记得原来全是茫茫林海啊?!这种诡异的变化只会使张浩的离意更决然。因此他奋然扑入湖中,游向遥远的对岸。
在离张浩不远的地方,有画舫悠然漂泊着。一群姬妾拥簇着一老者,正在欣赏着这湖光山色。听见响动,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见了湖中的张浩。
“咦这是什么人”一个嘴尖的侍妾已经说了出来。
“划个划子过去,抓起来看那是什么人”老者说道。下面有下人答应一声,划着小船飞快接近张浩。
“小子,胆子不小,敢在有名的周庄主的对瀛湖里面划水!”“多说什么!先拿上船来是正经!”几个奴仆说着,一把抓起张浩胳膊扯上小船。
张浩看这几个人来的架势不对,便知道有些不妙。“你们几位这是什么意思?”张浩问道。
“咦?这人说了个啥?”一个庄丁一脸迷惑的问另一个。
“我也没听清说个啥”另一个照样迷惑。而张浩同样的迷惑的听着这两人的对答,刚才张浩还以为几人之间是地域方言的诧差异现,而现在看来竟然不是地域差异,而是根本就是两种语言!
“这小子八成是别处来的奸细,我看还是抓去问问庄主才好”一个庄丁说道。
“你就是个瓜批,那个奸细会满口外地话?”另一个人呸了一口,骂道。
“那?”
“估计是别处人落难到这的,不管了,反正落入咱们庄,嘿嘿,你看他这个样子,我估计是挖矿的料!”
几个人边说边划着船,片刻之后便把张浩带上了画舫。
“你这个王八羔子,你知不知道我这对瀛湖里面的荷花,是大舅爷在南溟弄来的异种?老夫都舍不得手摸一下,你居然敢在里面洗澡划水?弄坏三枝荷花,一支五百两银子速速赔来,否则..左右人等,给我用力打!”
张浩满脸茫然,语言不通他也不知道老者哇啦哇啦放些什么屁。
“哦?居然一言不发是不?看来是贱骨头,给我打!”
张浩到了此时,也知道挣扎没有多大用,并没有怎么挣扎,只是咬着牙忍着痛。
“你既然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