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师,他没有私心。
但是这不代表,孟长明能眼睁睁的看着亲手灌溉的小树苗莫名其妙的消失,没换回原本的太子,反而又凭空出现个崭新的太子。
“你不必为陛下担心”孟长明捏了捏眉心,解释道,“两个月前,瓦剌新可汗暴毙,九王子杀了新的汉王,统一草原,对长城虎视眈眈。最晚不超过明年秋日,只要他还在汉位,肯定会调兵南下。”
“龙虎军现在看着还好,岑壮虎目光够长远,岑威也心有成算,但是难以预料,北疆军真的与瓦剌难分胜负之时,龙虎军是否会被贪欲影响。”孟长明手指沾上茶水,寥寥几笔便画出圣朝的疆域,“南方又有三省总督和沈思水有勾结的意向。国公不想腹背受敌,这次试探陛下,只想换个心安,不会对陛下如何,更不会让陛下在北疆驾崩。”
唐臻眨了眨眼睛,想说他不在乎昌泰帝会不会在北疆驾崩,更不会因此郁闷死,导致这具身体又迎来第三个主人。
然而看着孟长明殚精竭虑的模样,这番犹如泼冷水的话却有些说不出口。
因为对方始终惦记着原主,他对孟长明向来比对别人多几分宽容。
最后先开口的人却是孟长明。
“殿下,你的面相变了。”
唐臻面露惊讶,“如何?”
孟长明满脸沉痛,“殿下原本乃帝王之相,如今却是命不久矣。”
唐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给足孟长明面子,实际却是半个字都不信。
他变成太子殿下之后,不是受原主的连累,忍受病去如抽丝的痛苦,就是强行支撑病弱的身体,消耗元气。
如今经过刘御医的祖传针法调养,即使不能立刻补上过去的亏空,起码也能加二十年的寿命上限。
怎么反而变成短命相?
啧,不愧是孟长明,煞有其事的忽悠人,险些连他也骗过了。
“殿下不信。”孟长明冷笑,反问唐臻,“你可知,原本的他是什么面相?”
“嗯?”唐臻面露询问。
孟长明无意识的摩挲腰间的玉佩,语气复杂至极,难以分辨是怀念还是沉痛,“家破人亡,颠沛流离,最后死无全尸。”
唐臻回想他刚成为太子时,周围人的态度,简单的推测出原主的性格,竟然觉得孟长明的揣测不无道理。
暂且不去想,琢磨着让原主穿女装的孟长明究竟是什么心思。
光是想要将原主驯服成私有物的李晓朝和燕翎,至少会在得知彼此与其怀这相同的心思时各自出招,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原主......
早死早解脱,其实也挺好。
唐臻打了个哈欠,依旧对孟长明会看相存有疑心。
孟长明怎么可能看不出唐臻的心思,当即冷笑,转身就要走。
罢了,好言劝不了该死鬼,第二个太子的帝王之相终究有所欠缺,说不定再来第三个太子殿下,正是他期盼已久的中兴之主。
“孟长明?老师!”唐臻叫住孟长明,眉心微颦,轻咳了几声,苍白的脸上满是无措,“孤不信的是玄学,并非不信老师。”
相比面对陈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偏要与他多说话时难掩纠结的脸,唐臻宁愿面对孟长明的冷笑。
孟长明停在门边,眼底的晦涩渐浓。
那个像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小殿下,也曾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拉着他的袖子自责,希望能变成果决狠心,足以担当太子责任的人。
与其等待不知道什么模样且未必存在的第三个和不知道是否还能回来的第一个,不如在如今的太子殿下身上多花些心思。
如果他当初能耐下心,多在小殿下身上花些心思,也许......
孟长明垂下眼帘,冷着脸回到床边。
唐臻仔细观察孟长明的神色,忽然道,“陈国公有没有帝王之相?”
孟长明抬起眼皮,愚蠢二字显而易见,“国公有帝王之相,我还来京都做什么宰相?”
“国公好肚量。”唐臻哂笑。
孟长明生于北地,长于北地,扬名于北地,最后却说陈国公没有帝王之相,千里迢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