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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不显,心情却是雀跃,心说太好了,总算有人能陪他打架了。
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打得这么痛快过。
于是在殷离又是震惊又是愤怒的目光里,萧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离甚至觉得萧沐的脚步比方才打架时还轻快了许多。
殷离压下心头升腾的怒火,支撑着踉跄起身,拖着步子将影卫的穴道一个个都解了。
阿七的眼眶也被怒火烧得红红的,咬着牙愤懑道:“殿下,下次,下次我一定替您杀了他!”
殷离摆手喝止道:“此事怪我,低估了萧沐的实力。”
他说时望了一圈影卫们,面色有些复杂,犹豫着道:“方才他说的那个阵型......”
他的话说到一半,阿七立刻心领神会,用力点头,“殿下,我们一定好好研究,下一次,一定砍了那病秧子给殿下出气!”
殷离神色负责地看一眼萧沐在地上画的潦草示意图,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忍下肩头的疼痛,用没受伤的手拍拍阿七的肩膀以示鼓励,随后便也提剑离开了,他状若平常,又因为夜色昏暗,就连阿七都没有发现他的伤势。
徒留影卫们心有不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下次一定!他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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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回到府中时已是深夜,他惹着肩疼翻窗而入。
好在他平时从不让侍女守夜,于是进出时没人发现。
他悄悄点起一盏烛火,随后小心翼翼地解开捆绑着左臂的腰带,因为肩头骨骼轻微碎裂,导致他整条胳臂在腰带松开的一瞬间便脱力地垂下。
重力拉扯得他肩膀抽痛,不由拧紧了眉。
他单手脱下夜行衣,只着洁白中衣,并从暗格里翻找出医疗箱,从中取出几瓶伤药与绷带放在桌上。
他轻轻褪下中衣,露出整个上身,健硕的胸腹线条连接着人鱼线,在晦暗的烛火下叠出层层阴影。
他在肩头上洒上伤药后托起左臂,然后用绷带一圈一圈地缠紧。
他用牙齿咬着绷带的一端,最后缠绕过后颈打了个结,绷带便捆绑着手臂形成一个固定带,将他的左臂挂在绷带形成的臂托上。
尽管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疼痛而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这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萧沐回府后没有立即回房休息,因方才打斗时乱了气息,咳嗽不止,于是回府后便吩咐下人熬了药汤,在浴房足足泡了小半个时辰,调好了内息才回房。
于是他在迈入房门的一瞬间,便耳根一动。
他的听力极敏锐,饶是那呼吸声隔着房门,他依然听得真切,须臾后还发出一道清脆的碰撞声,像是瓷瓶相击的声音。
刚刚经历了刺杀,一向神经大条的萧沐竟生出了一窍玲珑心来,太子该不会杀他不成,便派人对付公主吧?
他想了想,很有可能。
于是他敲敲门,“殿下,还没睡?”
里头旋即发出咚的一声响。
萧沐眸光一凛,闪电般推门而入。
便在这一瞬间,他看见屋内一人迅疾转过身去,中衣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只遮住了半边身子。
他余光瞥见一截紧实的肩背,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公主便闪电般捞起另一只衣袖,手臂穿过袖管,将后背遮了个严实。
只是那么一晃,萧沐没太看清,只是似乎那截后背有着分明的肌肉线条,肤色烛火照耀下有些晃眼。
地上是几只药瓶,像是刚刚落地,还在缓慢滚动着。
萧沐眨眨眼,一时愣住了。
殷离背对着萧沐,紧张得心脏狂跳。
他刚刚疗伤时太过专注,听见萧沐的声音一时紧张碰倒了药瓶。
也不知方才那一瞬间萧沐看见他的肩伤没有,若是看见了,他该怎么解释?
他如此想着,更加紧张,同时因为药瓶落地,刺鼻的药味熏了满屋,令他浑身紧绷,生怕萧沐问出什么来。
他单手系好衣带,鼓起勇气缓缓转身,便看见萧沐正一脸茫然地看他。
此时他才余光瞥见地上还散落着夜行衣。
好在那夜行衣落在桌案后头,夜里视线昏暗,从萧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