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筐,提回自己的窑洞。
他们欠自己的何止一筐柴,拿回一些算一些。
很快,炕被烧得热火起来。
西北的炕和东北的炕相似,屋子里不管多冷,只要把炕烧热,就会慢慢温暖起来。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是西北男人最朴实最美好的生活目标。
王天孝又费力从缸里捣出一些冰块放到锅里,烧开,一部分灌进暖水瓶,又灌了两个输液的瓶子塞到妻子的被窝。
王芳很懂事地趴在阑干上和他说话,不时跑过去将母亲展出来的手重新放进被筒。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小的她,已经知道心疼妈妈。
王天孝又翻箱倒柜,找出一片安乃近,扶起妻子头准备喂她吃下,想了想,扳掉一半,只喂了一半下去。
安乃近虽然效果很好,可对于特殊人群副作用也很大。妻子如今临盆在即,要小心才好。
做完这些,他靠着墙壁,躺在妻子边上,看着睡梦中皱着眉头的妻子。她这个时候好年轻啊,二十三四岁的年龄,正是美丽的时候。
想想她跟着自己辛苦半生,忙时在地里干活,农闲就去工地做小工,才五十多岁的人,就已经满头白发,腰肌劳损到直不起腰,还严重贫血。
抚养三个孩子长大成人,她不仅做好了母亲该有的责任,更是帮助他这个丈夫分担了很多重担。
他……没给她什么安稳的生活,富足更谈不上。他很努力了,可依然没做好一个合格的丈夫。
因为炕暖和起来,小王芳开始昏昏欲睡,她紧紧地挨着爸爸身体,抱着爸爸左手不放,不时还用嫩嫩地小嘴亲亲爸爸的手背。
“爸…爸…爸爸。”
睡着后,还迷迷糊糊喊着爸爸。
王天孝轻轻揉着她的小手,冻得更个小馒头一样。
家里穷,买不起棉花,孩子到冬天还穿着夹衣,她的小手生成习惯性冻疮,一直到高中时才慢慢变好。
不知多久,妻子李雅丽缓缓睁开眼,先是有些迷惑,以为是做梦,就抱着丈夫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可很快,她反应过来,这不是梦,丈夫就躺在自己身边,这才惊喜地喊道:“掌柜的,你啥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