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郁轩睡觉的那一夜,我又做梦了,好像还跟之前的梦接上了。
那棵水中独活了不知多久的老疯树死了。
人们想用它的树枝烧火,发现太湿无法点燃。人们想用它的树干盖房子,发现太软无法支撑。人们想用的一切,都被再也不会发疯不会动的树身无言地拒绝着。最后,这么大一棵树,就只被一个孩童捡回家一根短枝,插在陶罐里,每天换换水,每天等着它枯木逢春。
可一直等到孩子长大,一直等到孩子的孩子降世,那枝枯木也未曾发芽,倒是新生的孩子长大后成了疯子,疯得像那棵树一样,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和靠近。
辗转了十世,这个疯子变换了十世模样,却依旧缠在我梦里。
一直到第十一世的时候,总算熬过了疯魔,梦里开始出现火焰一般的明亮,刺得我紧闭着双眼,生怕有一丝光亮溜入眼中,灼伤了自己。这种感觉就像当初我被扔进祭火,但不同的是眼前的火焰是直达心底的灼烧,而我入祭火之时,却像是温暖热情的拥抱。
在梦里,我仿佛听到了自己葬身火海时的傻笑。全天下的凡人恐怕只有我会把死亡当做新生的起点,乐呵呵就上了悦梁山。
然而,婴孩的笑声越是脆亮,梦里的火灼感便越是强烈,仿佛这团大火直接烧在了心上,我胸口沉闷得透不过气来,想要喊人却又喊不出谁的名字。
就这样在梦里挣扎着,翻滚着,混沌着,一直到整床被子都被我汗湿透了,终于醒来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正趴在郁轩身上,而他也是刚刚醒来的一副模样,眼睛才睁开一半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我。
思绪还有一半回荡在乱梦之中,这果然是个乱梦,凡人历经十世,记忆就会被清空,怎么可能有第十一世,心轮里压根儿不会有第十一道心门。当然,除非这每一世的记忆都印刻在菩提心里。
我只顾清理着梦醒后的心头乱,却没注意到半光的身子和有些潮湿的床褥。
郁晚空一反常态,倒是不惊不乍,好像已经适应了祖宗的行径。他用一种捉了奸的口吻说道,“你还真是有这样的癖好,难怪天天缠着染澈。”
被他这般训教,另一半神识总算归位,我在他床上?啊!想起来了,我不是要等着早上起来整他一把吗?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还给忘了。
于是,我打起精神,对他抿起一嘴邪笑,看祖宗如何跟你斗智斗勇。
“明明是你对我不轨,堂堂云间府御座大人竟然对一个小男孩儿做出这样羞耻的事来,一朝传扬出去,也不知丢的是谁的脸。”
“哼,就知道你小子定会反咬一口。”郁晚空不急不躁,跟我比着谁更沉得住气。
“你占我便宜,我可以替你守着秘密,只不过,这么大个人情——”
我话未说完,郁晚空突然发力,竟一个翻身将我反压在身下。
“你要干什么?”
那一刻我确实有些惊慌,我撩拨他可以,毕竟感觉是自己占了便宜,可若是反被他撩,这亏可就吃大了。第一次如此亲密,身贴着身还真是难以形容这袭至心口的感觉。
“嘘!小点儿声,别吵醒了旁人。”
郁轩的声音好听,尤其这样的虚声细语更是美妙,再伴随袭至耳边的一股暖流,我脑袋一沉,简直要晕过去了。
“既然你想跟我讨个大人情,我总要真欠着你才行。你要替我守秘,总不能空守吧。”他好像要来真的。
我侧扭着想要逃躲,“嘿嘿,昨天晚上不都已经真欠了嘛。”
“有吗?我怎么未曾记得?”
“怎么可能没有,要不这衣服怎么都成这样了。”
“只有记得才算做数。”
“你真来啊!”
他是真来,还是虚招不晓得,但我是真怕了……
“怎么,怕了?”
“怕了。”我摆出一副认怂的姿态,“怕我把持不住!”
郁轩被我突然转变的话锋气得头冒青烟,这一阵他又输了。
我窝在被子里捂起嘴都快笑疯了,郁晚空铁青着脸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睡觉穿的中衣几乎都快湿透了,提鼻子一闻,全是祖宗的臭汗味儿。
那一刻,他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