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月圆之夜,我陪冥君修过一定之后,终于坐不住了。对我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虽然还是会心猿意马,可总算能坐满三个时辰不动了。
一定过后,我十分满足的跑到上层,借着天窗看起了天上的星月。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转念间我想起了在京郊郁晚空的私宅里,他曾为我唱了一整日的曲子,其中就有那么一首《阴晴圆缺》,唱的就是这遥挂在天上的月亮,阴晴圆缺,自古难全。难怪凡人大多崇拜满月,人间万事旦夕祸福,到头来总会缺上一块,也只能把圆满的希望寄托给远空明月了。
人们喜欢月亮远胜于星星,因为它够大够圆,但我却更喜欢那些布满天空的星斗,就像冥君的天星引路,是我认为最美的术法。
天星引路?冥君不是能用天星引路寻到丢失的法器吗?
“冥君!冥君!”
一路跑跳回到下面,还在定中的冥君被我闹得睁开眼睛。
“冥君,我想到了,你为什么不用天星引路找那丢掉的扇子呢?”
我的建言好像终于有了些用处,冥君显然自己也忘了此法。之前法力弱时,许多术法都不能施展,如今已恢复至八/九成,用个天星引路应该不成问题。
“走,去塔外。”冥君说着站起身来。
若是丢了件普通的小法器,不找也罢。可万念归元扇那可是排在斩灵剑前面的冥界第一法器,这家伙要是落到坏人手里,能兴起的灾祸足以致天下大乱。冥君就算记性再是不好,也绝不会忘了这样一件天下至宝。
“冥君,归元扇曾经是谁的灵胆呀?”
“不记得了,本君只知道扇子里的十方神力是本君行走人间时多年收集所得,最后的雨雾之力来自人间最后那次大洪水,自打本君将这股力量入扇之后,十方世界就再未发生过灭世规模的水患。”冥君的记忆仍是模糊,但能记得住人间的洪灾也实属不易,“那次洪水过后,本君好像就再没有下过山。”
“哈哈,那歌里唱的应该是洪水之后的你。”
我想起了小轩窗唱遍全国的那首《懒神养娃》,笑闹的词曲重返耳边,心底禁不住偷乐起来。
“什么歌?”冥君当真不知。
昔川君竟未把此事告知冥君,想必是为了护着郁轩,冥君原本就不待见的人,若得知此人把自己编唱成这般模样,还不得生剥了小轩窗啊。
“呃,没什么。”我赶紧叉开话题,莫谈此事,“冥君,你是在下面施法,还是去塔尖上施法呢?”
冥君一心想着万念归元扇,未再继续盘问歌谣之事。
行至塔外,他瞧了瞧四周,还是塔尖的位置更为合适。
“在下面等着,本君上塔施法。”
话音未落,冥君已经三步两踏纵上朝天塔。
上步之时,腰间的冥王鞭抛甩向天际。我不敢走神,不敢眨眼,因为只要稍有移念,冥君的法就会从开始走到结束。一切绚丽都会在快速的变幻中显得更加绚丽,冥君施法从起念,运法,控法到最后收法,心念和动作合二为一,就像是一块漂石激起的层层水浪,流畅柔和又源源不断。
因昔川君施了个对我可见的术法,我才能以肉眼得见冥君释放的满天星光,眨眼间,原本可见的星星月亮像是被冥王鞭擦去一般隐遁不见,重新亮起的天空是指向冥界法器的星图。
此番得见,星图比初见时壮阔了许多,开遍各城的星花指向留守人间的冥官,他们正在为世间生者守着这个世界。
十方冥君,伫立在朝天塔之巅,少年的身影被漫天星光勾勒出神的光晕。那是我见冥君最英武的迎风之姿,此情此景真应该让昔川君看见,提笔定是一幅佳作《星下冥王》。
那一刻,我开始羡慕冥君的风姿了,我才发现做人若不活出个样子,若整日只顾沉迷香色美食,若一生只活成染霁云那个肥样,当真白活一场。而做神,本是天赐的良机,得了近乎永久的生命,若像我此前那般,两百多年皆废在玩笑耍闹之上,那真是有负于这神位,有负于自己超于常人的幸运。
前后两年,前后两次,同样的法却让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