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
我大概猜到了,“是之前在兰屏苑救冥君的时候——”
“欢期。”
我的话被打断,昔川君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他从头到脚想的都是那个小鬼精。
“冥君的元灵必有异处,他可曾与你提及过什么?”昔川君很认真地问道。
“没有,冥君嘴风极严,就算真有什么,他也绝不会让旁人知道。”
到目前为止,我和冥君唯一瞒着大王子的就是有关国王和王后的事,我猜想这大概与冥君元灵无关。因此,昔川君再怎么盘问,我也绝不能把此事招供出去。
为止疼痛,昔川闭目凝息。过不多时,小金冥君醒了,他悄悄来到身后,接过我手里的伤药,偷偷给人家擦了起来。
这种时刻,我应该帮帮美人才是,让那鬼粗好好领受一下这奋不顾身的情份。
“昔川君,你身上的旧伤看起来很深,究竟是怎么来的?兰屏苑一战,你不是元灵之身吗,怎会落下如些深重的皮肉之伤?”我故意在冥君面前提及旧伤之事。
“早就不疼了,还说它做什么。”
“你是不想让冥君知道吧,是不是这次的伤也不想让他看见?”我当着小鬼精的面,大美人的背继续问道。
“你可莫在冥君面前多言,这些小伤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
“哈,你怕冥君以为你娇气软弱呀。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昔川君可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像冥君阴里阴气,总是暗地里耍枪。”我边说边看向冥君,故意把声音放大好让他听个真切,“不过,不让他看见也好,他那冷心冷肺的,自是不知道疼人,恐怕他见了这伤还要嘲讽几句,说凡人的皮囊太不中用,早该弃了,这般不入流的言语听在耳中反倒伤心怄气,讨不自在。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只等他哪天自己发现,才能彻悟你的一片真心。”
被我讥讽得实在听不下去,小金冥君又悄悄溜回桌上,躺在那里装起死来。
我给昔川君涂好伤药时,天已经大亮。
在大王子眼中一直未曾醒过的冥君着实令他提着心,吊着胆,我心中有数,倒是嘻嘻哈哈满不在意。
“冥君就是折腾累了,不会有什么大事。就好比咱俩一路奔到常风山,连跑带爬到了山顶,不一样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冥君把人家祠堂都拆了两个来回,怎么还不得睡上个十天八天才能缓过神来。你就不用担心了,咱们去吃早食吧。闹了一夜,我简直要饿疯了。”
神的嘴永远都是万说万灵,刚刚提到吃饭,屋外便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接着,略显谄媚的声音传来,听着像是酒楼老板,“大公子,醒了吗?”
当菜食香味顺着门缝溜进来时,我已跳脚跑去,打开房门。
迎面四人,手中各端持一个超大托盘,上面摆满了杯杯碟碟。这是把裳家坞所有的早食全端来了吧。老板也太贴心了!
受人礼遇,必当以笑还迎。我眯起眼睛,挤着白牙向老板示好,那老板被我笑得不好意思,也学着我的表情还礼,丑是丑了些,可贵在真诚。
从托盘里卸下来的盘盘碗碗堆叠了整整一桌子,酒壶都只能放到地上。
老板全程亲力亲为,还笑得跟个开花葫芦一样,“大公子这么早回寺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哇。”
“嗯。”昔川君抿一口热香茶,应了一声。
“嗨,上次真是大水冲了神坛,有眼不识自家人。第二天,沛王爷亲自来了,还仔细交待我日后见到大公子,二公子,定要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老板口中的沛王便是昔川君那个老不正经的王叔染沛,因在鸿卢寺混迹多年,辖域内大小酒庄,没个不相熟的。
后来,从昔川君的记忆里看见此前发生的事,可把我笑了个前仰后合。一食一年寿,亏得冥君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对付那些横五竖六的凡人。
酒庄老板僵着笑脸离开后,昔川君却忽然紧张起来。
“冥君呢?”
“一直在桌上躺着,怕不是被压到盘子底下了吧。”我回想一下,因为菜食太多,看得人眼花瞭乱,哪还有闲情注意小金人的去向。
“这些碗碟都还很热,可别烫坏了他。”
昔川君说着,便开始一个一个将桌上食物往地上搬挪。
“那可是金丝锦,还怕几个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