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只露个头出来,赖死不下床,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郁清大概从未见过自己亲姐这个样子,“王姐,你是不是病了?”
郁欣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如今被我改了品性,变成个嗜酒如命的疯婆娘,是有些说不过去。
但,那我也不能下床,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和侄儿的距离。
脑海中浮现出饶溟笙在齐尾巷亲吻染老三的画面,那个憨货就是因为离得近,才用心动之法把昔年认了出来。
昔川君更是神人一般,冥君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寻得到。
我要是离小轩窗太近,免不了被瞬间识破。
嗯?难道郁轩此前也是用心动之法认出我的?那他岂不是……不会,不会,人家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再说,这次下山,我也打算娶个媳妇回山上,反正喝酒便能长大,两百三十五岁,早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胡思乱想一通,不小心把那父子晾了半晌。
郁清唤我几次,最后以为我痴呆,竟凑上前来摸本宫的头。
“姐,你没事儿吧!”
我激灵一下,向后躲开,“啊,没事儿,没事儿!你们两个坐呀,缠儿,再搬把椅子来。”
床榻边只有一个木墩子,我便喊缠儿再拿一个。
“就放那儿,我最近可能感了风寒,别传给大侄子。”
想着通过椅子让郁晚空离我远点儿,谁知郁清这个不开眼的老弟,直接把儿子安排坐在了床榻旁最近的那个墩子上。
“轩儿,你去坐到榻前,陪陪你姑母。”
啊!
郁晚空一直没说话,可那犀利的眼神从见面开始,就从没离开过我。
他接过郁清手中的红色礼盒,坐到了离我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吓得立刻从床头挪到床尾。
“王姐,我此番前来,是要与你商定一下轩儿的婚事。首先还要多谢王姐给轩儿寻了这样一门上好的亲事,以秦家的声名……”
郁清讲起秦家没完没了,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瞄一眼床边坐着的郁晚空,这人精平日里能言善道,如今只字未言,心里一准儿没憋什么好事。
“轩儿,把你给姑母准备的谢礼拿出来吧。”
“啊?还有谢礼呐!不用,不用,自家人客气个啥,赐个婚就是一张嘴一闭嘴的事儿,又不费什么大力气。”我嘴上客套,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小孩子嘛,哪有不喜欢收礼物的。
“呀!小金人!啊——”
我开心过头,实在没忍住叫了出来!
“轩儿深知姑母心意啊。”
郁清接着说道,“轩儿说要送这芙蓉庄的金丝锦人,我当时还不同意,没想到王姐倒是喜欢。”
“喜欢,喜欢!”我拿出锦人拈在手里,这比昔川君那个还好看呀,冥君的锦人是通体金色,而我这个居然还穿了蓝色袍子,漂亮!
嗯?怎么越看越像我自己呢?
我斜起眼睛看向郁轩,与他投射过来的目光正正撞在一处。该不会他是在用这个小金人试探我吧。冥君亲娘,我算是信了你的话,在此人面前,几百年的祖宗都能变成孙子。
我立刻收回笑容,板起脸故作严肃,王后嘛,当然要有一国之母的威仪。
“郁清啊,你觉得轩儿的婚期定在何时好啊?”
“既是王姐赐婚,当然全凭王姐安排。”
“今儿几时了?”
“十二月初三,还有不到一月便要过岁节了,臣弟想着节日之前给两个孩子完婚,也算是喜上添喜。”
“啊,这个事儿吧,既然轩儿来了,还是要问问轩儿的意思,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能事事都管着,孩子的终身大事要给他们自己拿主意的机会。轩儿啊,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跟姑母说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或许是还不死心,总想试探一下郁晚空的真心,想着若他此时反悔,也还来得及,大不了王后失言,收回赐婚便是。
“郁轩,你姑母对你可是从小疼到大,连婚期都让你自己定夺,可不要负了姑母的一片心意。”郁清这话明显带着恐吓的意味,明里暗里地警示儿子不可随便乱说。
“就定在十二月十二吧。”郁晚空冷静地说道。
“好!这个日子好,双双之日,成双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