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川君几次劝我回宫,好吧,我若不走,那小金冥君也不敢出来呀。
但是,我怎么可能真的离开。虽然王后腿脚笨了些,但架不住我年轻体壮,身手灵活。
让缠儿支开那个随行的车夫,我踩着马车便爬上了墙头。
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府中所有人都被染霁云带了出去,院子里只剩昔川君一人时,昨天晚上被我玩弄的小金人便顺着我儿衣领露出头来。可以肯定,冥君一定藏身在金人之中。二人似乎正在交谈,但隔得太远无法听清。
大约过了半刻时,昔川君开始进行扫秽礼,无非就是敬些酒肉,撒些豆子,画些符咒,这些规制礼俗在神看来都是小孩子家家酒,太过儿戏,没什么看头。
我把目光集中到小金人身上,就在昔川君行礼过程中,冥君可是没闲着,蹑手蹑脚跑了出来,像那耳目怪一样,遛着墙角向后院的方向跑去。
冥君这是怎么了?以他的脾气怎会甘心做那过街老鼠,直接现身抓了那帮后院余念不就得了。别说一个六翅猎灵军,就算是成百上千军士打杀起来也该不在话下。
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看。
从马车顶上跳下来,我提着绊脚的裙子奔向后门。
扫秽礼进行时,全府上下的门窗都要打开,不用钥匙,也能畅行无阻。
然而,刚刚奔赴到后门,我才发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羊入虎口,送上门来,说的大概就是我这种傻子。
方才聚集在后院的所有余念都藏身在门板之中。距离后门还有一丈远时,两大扇阴风便向我袭来,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叫娘,可在别人眼中,我不就是娘吗?
冥君,冥君,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呃……我被急风扼住了喉咙。
命悬一线之时,秦洛虞又一次救了我……
……
回宫路上,秦嫱和秦洛虞二人像押解罪犯一样,分坐在我的左右两侧。受染胖子和我儿嘱托,二人要把我安全送回王宫。
一路上,秦嫱的嘴真没闲着,一直在我耳边讲着女人们喜爱的金银玉石,胭脂水粉,反正我是一个都听不懂,却还要假装明白,点头陪笑。
仔细打量,这个女人确实美得恰到好处,少妇风情中携带着豆蔻少女的气息,且浓且淡,相得益彰。原来她就是前司正于龙海的夫人,那个昔川君和郁晚空口中生性风流,染霁云口中很不简单的女人。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前夫一死,这女人更无顾忌,彻彻底底把自己贴在京城的权贵身上。染霁云成了她眼下最热最稳最省心的靠山,这个胖子整日里浪荡风流,不结婚不生子,没有正牌夫人的搅扰,又和未来国王以及云间府御座手足情深,这样的人刚好是秦嫱所需。当然,染霁云与她攀缠也只是对了味口,一时行乐罢了。
秦氏祖辈是开国将臣,但秦嫱属于家族旁支,在本族地位并不很高。秦洛虞则有不同,她出自嫡传一脉,身份高贵,自小便通文习礼,称得上是大家闺秀,不但比堂姐干净许多,说话行事也相对沉稳。
姐姐秦嫱半途下车,耳根子总算清净。本以为她走后气氛会轻松许多,却不想跟这个秦洛虞单独呆在一处,更是尴尬。不知为何,第二次见面,对她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讨厌。
我当然不想和她搭讪,没想到秦洛虞倒主动说起话来。
“王后娘娘,你应该已经收到传讯,王密处里该烧的一样都不能留。”秦洛虞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清冷得有些可怕。
我扭头看向她时,那双眼睛全然不似初见模样,说难听的,怀疑她被什么鬼怪余念附体也绝不为过。
王密处又是哪里?
初为王后,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为了避免露怯,我只能假装明白,听她继续说道。
“如果想让染澈顺利通过明年天选,继任王位,你就必须乖乖听话,配合完成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
秦洛虞的话当然不是对我而言,而是冲着王后说的。
“赐婚的事你明天就拟旨,婚期便定在岁节之前。”
“赐婚?赐谁的婚?”说起这件事,我终于忍不住回应一下。
“王后娘娘,一言出口必经三思,你可是没有资格揣着明白装糊涂。别忘了,你和染城的天下是怎么得来的。”
秦洛虞话虽不多,却言简意骇,直击要害。想来这些话换成王后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