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得旧梦刚刚查得陆陵下落,刚好由三九代转冥君。
“从命符回返来看,万生碑上未查到死符,这个陆陵尚活在人间。”三九道。
“不太可能,郪历一七二年,陆陵死于昊天台。有没有可能是陆陵已经死了,而余念滞留人间,像末山前辈一样进入兰屏苑?”昔川君道。
“不会,命符是本君留在每人身上的轮回咒,生死双符,有去必有返。”
“利用外法是否能解除掉死符?”
“命符只作用一世轮回,唯有身死才能解除。像兰屏苑里这些余念,有许多已经完结了上一世命符,之后生死轮回在万生碑上就不会再有记录。可陆陵不同,他有生符却不见死符,就说明这个人一定还活着。”冥君又问,“陆陵之死在你们人间是如何记录的?”
“当年,陆陵在莽荡山主修昊天台,最后在祭台峻工之时,不慎跌入山崖,尸骨无存。若他还活着,该已经是九十一岁高龄了。”昔川通过史课中记载的陆陵生辰很快算出他现在应有的年纪,“可是,如果他一直没有死,当初陆锦央因冥胎获罪,以陆陵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弃之不管,兰屏苑里所有的法界如果都出自陆陵之手,他更不应该看着陆锦央变成凶煞才是。”
“这世间就是有很多人冷心冷血,无情无义。算了,陆陵不过就是个筑造法界的高手,眼下兰屏苑已除,等哪天他活够了,自然就会死上山来。三九,你让拾得旧梦盯住,若此人上山轮转一定要先行扣压。”冥君说完,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从他那暗戳戳的眼神就能看出,心里准是没盘算什么好事儿。
果然,他让三九传唤饶溟笙前来,关于为冷沦放和童夫人立碑之事一刻都不能耽搁,必须马上执行。
三九离开后,昔川君不太明白,便询问起来,“立碑何必这样着急,等岁节过后再议也不迟。”
“那怎么可以!”冥君翻起眼睛反驳道,“趁现在还没找到欢期,必须把这事儿给办了。你不知道,小轩窗对欢期就是没安好心,花言巧语的家伙,敢在本君面前抢人,本君就要你好看。”
虽然昔川君对上次下山发生的许多事知之不详,但通过冥君这恨恨的语意,也多少能猜出一二。
“你可有问过欢期的意思?”
“意思个屁,他就是个小屁孩儿,懂什么,看人家曲子唱得好听,模样长得还可以,又会说几句漂亮话,就像傻子一样欢喜个不得了。就凭他那脑袋瓜子,也敢在这种人面前蹦哒,被人家卖了还笑咧咧替人家数钱呢。你说他从生下来就跟着本君,怎么就没一点儿像我呢,学个术法一窍不通,见个笑脸就当好人,本君的能耐他是一样都没学到。”
冥君自顾吐了一肚子苦水,昔川却小声说了一句,“你若像欢期那样,倒还好了。”
“嗯?你说什么?”冥君灵识变弱耳朵也不太好使了。
“我,是说。”昔川君心里想着该怎么答话,便犹豫了片刻,“你是不是特别想要画像?”
“嗯!”冥君瞪大了眼睛,毫不避讳,十分肯定。
“那我要是不给你画,你会怎样?”
“哎,你想反悔是不是!”冥君一听这话,顿时急火起来,“不带反悔的,你都答应本君了,要一天画一幅,姿势还不会重样。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要是不画,本君,现在,立刻,杀了你,摘了你的灵胆!”
冥君的狠话永远都是摘灵胆,我是早就习惯了,恐怕大美人还一时难以接受。
只见他面色沉郁,有些惆怅地轻叹了一句,“原来,真的只是为了画像。”
这一刻,我好心疼人美心善的大王子,全天下多少好花好鸟送上门来他都不要,偏偏看上个表面装傻充愣,暗地里鬼心鬼气的十方冥君,命都舍了,说句话却还要寻思半天,一个字儿,累!呀!
冥君呢,这种时候最是精明,看出昔川失落的神情,便一早收身回了斩灵剑,假装自己身子弱呀,受不了呀,要回去休息啦。
大王子呢,除了含情脉脉抱着冰冷的剑身,拿这个小鬼精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本以为三九会把饶溟笙带来行馆,却不想直接从芙蓉庄发来战信,说是织房那里出了乱子,饶座一时半刻过不来,冥君若无事,也可以去看看。
听三九此言,应该不是什么大乱子,但却一定跟染昔年有关,这个世界上除了三王子没人能滞住饶溟笙。
昔川君醒来正想外出活动一下,便带着斩灵剑从行馆侧门出去,上行去了芙蓉庄。
天色已晚,升起的月亮高挂枝头。刚刚走到庄外临街,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