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朝天台下来,染清珏身上有些烧伤,不算严重,却因受惊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两位老师悉心照料,昔川君却在想着下一步如何收场。
光是救人当然不能给冥君洗去冤屈。经过商议,秦洛虞提出了一个澄清此事的解决办法。
认真打量这两位年轻的女司业,皆是二十上下年纪。
身为史课老师,秦洛虞比较能言善道,说起话来柔声细语,人长得又清丽秀气,是那种十分讨男人欢喜的温婉女子。
顾沉烟恰恰相反,英飒干练,雷厉风行,一点也不像其他女子那样矫柔造作,说话行事,有一种活得通透看得明白的稳重与洒脱,说她是个男人,我信,说她是个老者,我也信。
从始至终,顾沉烟都没有发表看法,她深知此事自己管不了,才不横插一脚。既然人是大王子救的,最后如何收场当然还是要大王子拿主意,由此可见她比那个滔滔不绝的秦洛虞聪明太多。
“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要想改变大家心中认定的结论,除非能有一位像上尊一样的大人物出面证实,存于郡主腹中的并非胎体。”秦洛虞言道,“若非是胎,那便是病,只有将冥胎变成一种病,才能洗去郡主身上的脏水。”
昔川君听到此处,顿觉眼前一亮,“此话有理,继续说。”
“纵观全国,能把胎变成病的就只有一人之言最是权威,杏林院大司医莫同夗。”
哈,那个给我扎针的白胡子老头儿啊,我认得我认得,当初还要感谢他呢,若不是他用酒针把我逼进郁晚空心轮,我还看不到冷沦放那扬扬洒洒的一生呢。嘿嘿,没想到秦洛虞搬出来的救星竟然是这个老头儿。
“请大司医前来为郡主实施外术,将腹中胎体取出,再经他之口将胎转说成病,如此,便可证实郡主只是得了一种畸症,而并非是什么冥胎。大司医的医案定论自然便能平息此事,还郡主清白。”
话说这个莫同夗是杏林院首座,便是人们口中的大司医。
医者往往是随着年龄增长,经手医案越多经验越丰富,医技也就越高超,因此,杏林院里凡位居高位的司医年纪都比较大。
莫同夗是杏林院里年纪最长者,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七十有余。三十年前,他曾因一例成功的破腹外术医案名扬天下,成为历史上首例成功实施外术的医者。
从此,他在杏林院开创了外庐,并亲自担任本庐司医,广纳弟子,传承外术。
十年前,莫同夗接任首座一职,常驻上京,成为负责王室诊疗的宫廷司医。
从资历到位份,莫同夗在医药界以及百姓心中都称得上郪国第一的医者,他所言定论便是可以击溃一切谣言的铁证。
秦洛虞的提议确实可行,昔川君拜托两位老师照顾好染清珏,便提着我,不对,是提着斩灵剑匆匆出了行馆。
见他一路下行,我猜他定是想去山下最近的神河府石雕楼传信给京城。哈哈,这不就笨了嘛,让冥官儿给京城守官发个战信,既能瞬间传达,又能避开国王和三府。
想到这里,越发聪明的我在剑里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大美人!人美心善的昔川君!”
本以为被封印在里面,声音传不出来,谁知这斩灵剑可与小轩窗的胎身不同,只要轻轻一唤,声音便被放大一般十分响亮。
我这两嗓子差点儿没把昔川君耳朵震聋,不过好在是上方语,人听不得,但却引得那山间草木一阵抖动。
哪里来的美人,瞧瞧,瞧瞧,花草树木争相观望。
昔川君当然听得到也听得懂我在喊他,立刻停住脚步。
“谁在里面?”他举起剑身问道。
“哈哈,是我,是我,是本君啊!”我动用灵力,晃着剑说道。
昔川君似笑非笑的盯着斩灵剑,“你可不是本君,是本君把你封进来的吧。”
“嘿嘿,昔川君可真是聪明,什么都能猜到。那你猜猜我是谁?”
“本君身边的福神。”
“哇,你可真厉害!”我一时忘情,竟然又想崩人,还好剑身束住了我,才让我不得施展。
“本君去哪里了?方才还在朝天台助我救人。”
“那个,你能不能先帮我解了封印,放我出来,我再慢慢与你详述。”
“这个,我做不到。”
“嗨,那好吧,我就是个苦命的孩子。你往山下走,可是要去传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