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寺原名小齐庄,因为几十年前有位姓祁的大和尚来到这里,在村庄的北面盖了一座寺庙,后来香火旺盛才改的名字。
相传大和尚当年身高马大,走路生风,背后长翅,能御风飞行。为了躲避瘟疫,靠一根扁担挑着两头石狮子,日行八百里,累到实在没有力气了,休息时看到村北面的一口井,也许是不想再流浪了,便留了下来。村南桥头上的两只石头狮子就是他摆放在那里的,说是为了赈灾,自此之后水灾再也没有光顾过这里。
那时的小孩子天天围着他转,央求他带着出去玩。大和尚跟孩子们有约定,出去玩可以,但是不能告诉家里人,还有就是路上不能睁眼,因为睁开眼睛就会有生命危险。祁名的二爷爷就是一次跟他出去玩再也没回来,其它的孩子回来后都如同失去了记忆,对同大和尚出去的事完全记不得。自此之后大和尚足不出户,村里人也不再祭拜香火,寺庙就此败落。
祁家寺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隔绝在外,村民难得求得一份安逸,不想被外界打扰而已。
因为辈分最大,祁名的爷爷祁入同被村里人尊称为祁老爷子,祖辈以赶马车为生。洪峰是家里的长子,祁名是长孙,还有三个姑姑。祁老爷子有一身的武艺,普通人三五个傍不了身,所以家里时常有人提着点心来拜师,所谓拜师不过是敬茶磕头,目的学把式更多的是从祁老爷子那打听外面的新鲜事。
祁名降生的当晚正赶上百年难遇的血月,大东寺神奇的燃起天火,好像要把整个村子照亮一般。
村里人说祁家小子是个灾星。难怪,相传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 也正是这个原因,祁老爷子一家不受待见,偌大的庭院,空落罗雀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祁老爷子对小名儿的喜爱不曾减少半分,祁名从小机智过人,超过同龄人太多,不曾哭闹,也曾说自己能看到奇怪的东西,被祁老爷子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自此祁名再没有向旁人提起过他能看到别的东西的事情。
很多年后祁老爷子给了祁名一把扇子,说是陆先生在祁名出生当天晚上来过,还曾抱过他。这把扇子就是陆先生当时赠的,还对他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随后是让祁老爷子好生保管,在合适的时候给祁名。
扇子上还写了段字:风乍起,吹展一池皱水。闲折玉竹香径庭,手捻紫香蕊。轻尝翠箫独醉,朱案托阁方圆。终日盼主主不期,举头泪涔潸。
三岁那年祁名就被祁老爷子送到陆先生那里读书,也正是这一年萧灵儿来到了这里。祁老爷子说是自己的老友所托,萧灵儿和祁名住在一起。
“祁名哥哥。”
萧灵儿和祁名一样古灵精怪,一身红色衣袖,扎着马尾辫,浑身透着灵气,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气质。
她总是喊着祁名哥哥,伴着咯咯的笑声,像是乐器,悦耳沁心。祁名再次分享了他的秘密。
“勾勾手指头,变卦是小狗。”祁名莫名的流泪,转身偷偷抹去。
水沁嶙石竹俏篱,简院浮烟锁花稀。
一座与整个村庄极为不同的庭院孤零零的独立在村庄的西南边,院内山石流水松竹唯独没有鸟兽,有的是一个悬挂在屋檐下的竹笼,空空如也。院中的老先生青衣白衫不染凡尘,一把折纸扇随漫步轻摇,山羊胡须只在思考的时候捋摸几下。
村里人尊敬的称他为陆先生,名庄羽,他是在祁名还未出生的时候来到这里,说是厌烦了喧嚣的环境,寻一处闲逸,安享晚年。先生对学生的要求很简单,正如他所授一样随意,当然不外乎识字算术读书,大部分时间所讲的是一些光怪陆离的故事。也正是这点深受学生们的喜欢,谈不上爱。
祁名和萧灵儿差不了几天入学,稍大学生给他们操办拜师礼。
茶案,糕点,蒲团极为简单和庭院的摆设并不融洽,坐在竹椅上的陆先生却乐在其中,当祁名敬茶的时候,陆先生的脸上表情怪异,好似一半哭一半笑。
“老杂毛。”祁名心里暗骂,嘴上小声的说道,脸上只能笑脸相迎。“先生,请喝茶。”
“祁名哥哥,为什么骂先生?”
“因为他不是人。”
“啊?那是什么?”
“嘘……”
每年的八月十五前后,晚上正是月亮锃圆的时候,村里人都躲在家里闲聊,小孩子更不可能放出门去的。据说是因为北面的大寺在月亮最亮最圆的当天晚上,会从井里飞升起一条巨蛇,身后一对翅膀,蜿蜒冲天,在巨蛇的脖子上还有一条巨型的锁链。谁又会看到呢。
先生村北面的井里住着一条大蛇是吗?萧灵儿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陆庄羽道。
“风墙动,龟蛇静,起宏图。”先生捋摸着胡须道。
“道听途说,你若是能看到,那也是本事。”
清风吹过,竹子沙沙作响。
“西窗下,风摇翠竹,疑似故人来。好了,今天早点下课,我有重要的客人到来。”
也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