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查一下是谁在外面乱嚼舌根,打断腿扔出府去。”
“是。”
孙嬷嬷在一旁俯身作答。
再一看往日满眼温柔的杨夫人,此时眼中竟满是冷漠。
杨夫人虽出身乡野,得老侯爷疼爱,但也少不了长辈为难,亲戚恶心。
如今坐稳侯爷夫人的位子,怎么可能没一点手段。
——看来是府里的某个新人要遭殃了。
颖姝小院。
“小姐,林公子今日出府了。”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颖姝坐在桌旁,看着手里的女工,目不转睛的问道。
一旁的春桃俯下身,在耳边轻语:
“是因为上次大小姐为他求功名的事,林公子知道了这件事,昨夜便去拜访了夫人,自请离府。”
颖姝听着也不觉得奇怪,梦里的男人善于心计,善作表面功夫,如今这样说不定还能打消阿爹阿娘的疑虑。
春桃见自家小姐不出声,接着说道:
“向林公子传递消息的是夫人院子里的翠萍,被人打断了腿扔出去了。正巧碰上要出府的林公子,听说当时林公子脸色很是难看。”
颖姝一听,心下紧张起来,一个不注意便被银针扎破了手指。
她不由得想起那个梦。
难道在书里,母亲也是这样对他,才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吗?
她看着手里的绣布被一滴血慢慢晕染,暗想阿娘眼光毒辣的同时,不安也在慢慢扩大。
府外,翠萍拖着残缺的双腿拍打着府门大声哀嚎。
她是被买来做丫鬟的,如今身碶没了,腿也残了,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如此想着,便更是铆足了劲捶门,大声求饶。
一旁的林玄墨看着这场景,朝刘伯递了一个眼神。
“翠萍姑娘,我家公子看你可怜,同是出府的,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翠萍满脸泪水,正在凄厉喊叫。
听闻此言,抬头对上了一张和蔼的老人面庞,眼中多出一丝希望。
她顾不上自己的窘态,忙抓住来人的衣袖:“我如今是残缺之人,伺候不好主家,你家公子也肯收留吗?”
“我家公子心善,只想救人一命,不在意这些,姑娘只管安心。”
听闻此言,翠萍当即就想朝林玄墨道歉,却站不起身,只能支着胳膊朝那男子缓慢爬行。
刘伯见状,赶忙扶起翠萍,让她不必如此。
林玄墨也适时上前安慰:
“你在侯府尽心尽力,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也是可怜,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见不得你受如此欺辱,你放心,身碶我会帮你要回来的,如今我只当你是妹妹,你喊我一声哥吧。”
翠萍听着对方的话,似是回想起什么一般,回头望着侯爵府牌匾,暗暗发狠。
“小美人儿,又见面了。”
杨清芙正在屋子里作画,手边已经是好几副林玄墨的画像了。
却被窗户里偷偷潜入的延陵奚吓了一跳,手一抖,笔下的墨斜出几分。
她顾不上生气,被熟悉的声音吓到心突突跳起来。
“延陵奚,你怎么在这?”
杨清芙看着他,一脸惊恐。
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曾被眼前的人掳上山寨,别说名声如何,恐怕自己心爱的林玄墨也会对她有嫌隙。
“自然是来看看你。”
说着,便捡起桌上的画像细细看起来。
“你就这么喜欢人家?”
蓦地心脏发痛,使的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画,背过身去捂住了胸口。
这感觉很熟悉,自从遇到杨清芙,已经有好几次这样的症状了。
身后的女子对此一无所知,眼神在延陵奚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丝鄙夷,说话声却娇翠欲滴:
“延陵公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如果遇到什么困难……”
说着,转身拿出一个匣子打开,里面尽是些珠光宝翠。
“这些你便拿去用吧,也算回报你两年对我的照顾。”
延陵奚的心脏又钝痛几分,但在杨清芙面前自己不好展露,只得强撑着回头。
他看了看桌上的匣子,自嘲的笑笑,说话声不自觉变得柔软:
“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不是为了钱。”
“那姓林的值得你这么喜欢吗?我也心悦于你,你不是不知道,怎么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呢?”
说着,挑起眼前女子的发梢轻轻绕在指尖。
“我为了你抛下寨子来到这府里,甘心为你做了你妹妹的小厮,他又为你做过什么呢?”
延陵奚心里一怔。
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种肉麻的话真的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吗?
但自己好像不受控制般悲从中来,俨然一副要落泪的样子。
他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