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知从床上爬起来,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
“昨天晚上的雪下的好厚啊!”曾楠眼睛亮了亮,转身看向沈念知。
“念知,我们先走啦,你和梓译快一点,要封楼啦。”说完,曾楠她们就出了门。屋里就剩下了沈念知和夏梓译。
“梓译,你有梦到过一个和你长的一样名字一样但经历完全不同的人吗?”沈念知顺着梯子下床,抓起校服,拉好拉链,套上羽绒服准备换鞋。
“啊?没有呀,怎么,你梦到啦?”夏梓译拎起桌上的书包,跟着沈念知往外走。楼道里响起了宿管老师严厉的催促声。“快走啦,再不走扣分啦!”
楼道里很拥挤,冬天大家又穿的很厚,沈念知被挤的书包都歪了。
“念知,你刚刚为什么要问我那个问题呀,是不是做噩梦啦?”好不容易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夏梓译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似乎要把刚刚鼻腔里残留的人味给清理掉。
“啊,没有,怎么会呢,没事没事。”沈念知打着马虎眼。哎,那也没有天天做噩梦的道理呀。
沈念知感觉到有人和自己擦肩而过。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女生走了过去。耳垂上有一颗明显的红痣。
好眼熟,在哪儿见过?
沈念知脑海里出现了一帧又一帧的场景。在哪儿呢?她努力地寻找着。
啊,在这里!等等,这是,自己曾经做的梦?
那个难产死去的孕妇,那个被引路人领着的队伍里的孕妇!
沈念知目测,女生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而难产死去的孕妇,大约四十多岁,应该是二胎。
沈念知头脑一热,立马冲过去追上了那个女生。
“同学,给你个忠告,以后有一个孩子就可以了,不要再生第二个了。”沈念知拉住女孩的胳膊肘,女孩转过脸看着沈念知。
不错,是她!沈念知心里更肯定了。即使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皱纹,但骨相不会变,眼睛也不会变。沈念知很确定,就是她!
沈念知并不知晓这梦的可信度有多高,但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坐视不理。
“啊?同学你在说什么呀,是不是搞错了?”女生转过头来看着沈念知义正言辞的态度,一脸疑惑。
“不好意思啊同学,我朋友她,她没睡醒,就会胡言乱语。别听她胡说八道。”夏梓译赶忙把沈念知扯过来,冲着那个女生歉意地笑笑。
“什么呀!”女生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眼手表,嘟囔了几句往教学楼跑去。
沈念知愣愣地看着那个女生的背影,真的没关系吗?
“念知,你没事吧,怎么说这么无厘头的话?”夏梓译挽住沈念知的胳膊。
“没,没什么!”沈念知眼神有点飘忽不定,转眼就拐进了教室。
“呼,好冷好冷。”沈念知摘下手套,坐在座位上定了定神,一抬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顾斯恒戴着耳机,面无表情,两个女生正好从他身边走过去,然后一起捂着嘴笑嘻嘻地跑开了。
“今天学男步,跟女生合动作,你来吗?”
顾斯恒转过脸,轻轻一笑。“你想我来吗?”
沈念知急忙将目光撇开,我,是想的吧。
感觉到了女孩儿的紧张,顾斯恒轻轻笑了一下,勾起食指,伸手弹了沈念知一个脑崩。
“看心情。”说完,顾斯恒翻开书,开始晨读。
听到顾斯恒的回答,沈念知像吃了跳跳糖,心里乐的炸开了花。她把脸埋进翻开的书,冰冷的书页贴在发烫的脸上,好舒服。
“桑毅,有人来看你了。”钥匙和铁栏杆碰撞,发出咣啷咣啷的响声。
沈汐汐坐在椅子上,食指抠着大拇指。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是唐俞白,他站在自己身边,沈汐汐安心了好多。
“你不是要加班吗?”沈汐汐抿了抿嘴唇,食指停止了小动作,手静静地放在膝盖上。
“咔擦——”门开了,玻璃对面,走进来一个身穿狱服,满脸胡茬的男人。他的眼角,有一道很深的缝合疤,看着触目惊心。
沈汐汐迟疑了几秒,还是拿起了电话。
“你好,我是沈汐汐,桑宁,是我的妹妹。”
沈汐汐看到男人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谨慎,她舔了舔嘴唇,才想起今天忘了擦唇膏。
“桑宁,怎么会是你的妹妹?”
沈汐汐看着男人的眼睛,混浊的眼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的眼皮,像极了那个在旧房子里看到的江璃。她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隐隐的难过。
“她现在叫沈念知。”
听到这话,桑毅眼睛里露出厌恶。极度的面部扭曲露出了他一口大黄牙。“哼,果然,我就知道这个小贱人跟她妈一样。老子现在下狱了,她就像个墙头草一样,连老子的姓都不跟了。”
沈汐汐握着听筒的指节发白,她眼底闪过一抹冰冷,嘴唇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