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大孙儿,人虽小,可眼中满是自信。
“准!”
朱雄英转过头来,面朝下面的群臣。刚想开口,便见老爹朱标正狠狠地瞪过来,看这样子,如果不是在朝会,肯定又要吼人了。不着痕迹的吐了吐舌头,样子挺可爱,可气的朱标却是暗哼一声。
“孤听了这么久,对于事情还算了解。”
“今儿正好大朝会,孤也说说自己想法!”
说完扫了下面一眼。可惜,除了大舅那边的武将冲他善意的笑着,文臣那边都在低着头,好像在认真观察殿中的金砖为什么这么平滑?
既然这样,那就速战速决,用不着顾忌了。
“韩国公,对于你的说法,孤不敢认同!”
“殿下请讲。”
李善长抬起头看着站在上面的小小身影,虽然惊讶这太孙的胆量,心中却是不以为意,年龄这么小,又能说出什么?到时自己帮衬他一下吧,免得下不了台,陛下怪罪。
“好,孤不认同的原因有三!”
“一,你所谓的沿用惯例,这便是错!如果开国之初,刚发现问题的时候,觉得影响甚大,为何不写个奏折呈报?到时庭内商议,再做决策。皇爷爷英明神武,尔等大臣又不糊涂,自会拿出好的方案。怎么?莫非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不能?”
这话一出,整个朝中瞬间安静,有些文臣更是抖如筛糠。朱元璋眉头蹙起,这点他刚才还真没想到。
“二,你如何保证在这一整套惯例中,无任何人出现贪污亦或者鱼肉百姓?如果能保证,那请问你怎么保证?用什么担保?”
“三,最后一点,错是错!罪是罪!不要混为一谈。事情做了,非要等抓住尾巴才承认?这十多年来,却无一人告知!此等行为已属欺君罔上!又如何称得上是功了?莫非,如今你已是非不分了吗!”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虽然因为年龄小很是清脆,可听在李善长的耳中,无异于炸雷一般。让他整个人都晃了晃!这第三点可是朱雄英为了给爷爷出出气,去去火。谁让你李善长避重言轻了!还有功?这事到哪里都不是功劳!
下面的群臣同时浮现一句话“完了,这将来又是个不好伺候的!”八岁的皇太孙说话时毫不怯场。更可怕的,是他这种敏锐的洞察力。还有说话时,不容旁人辩驳,直指人心!
“韩国公,孤所言,对与不对?”
李善长甚是惶恐,他没想到,这小太孙,逻辑竟是如此清晰,这案子已经是避无可避。再去求情,那真成了是非不分了。只是可惜了自己这些门生了!想罢,直接一个头磕在地上道,“陛下,臣有罪!身为御史中丞不辩是非,险些酿成大错!请陛下责罚。”
朱元璋站起身,看着李善长的目光很是复杂,最后还是不着痕迹的紧了紧袖中的拳头,“善长啊,你无罪,但是有错!咱罚你三年俸禄,以儆效尤!望你以后,谨身力行。如此之言,以后不可再说”
“臣叩谢天恩!”这惩罚太轻了,都能看的出朱元璋是高高拿起轻轻落下。对于李善长这种勋贵来说,这俸禄只能说九牛一毛,又不可能真靠着俸禄过活。
“大孙儿,还有什么没讲的,一次性说完,咱听着呢。”
“是,爷爷!”
朱雄英转身冲朱元璋嘿嘿一笑“爷爷,孙儿请派人查证,从下面官员直至朝中,是否有利用文书谋取私利亦或者有无鱼肉乡里的行为。”
“如果没有,那还请爷爷从轻发落!”
这话说的朱元璋是心花怒放啊!这大孙不简单,有水平。这有没有犯错,那不是咱说了算?
“好!咱允了!诸位爱卿!可有意见!”
“臣无异…”
“臣无异…”
“……”
谁敢有意见啊,这时候有意见了,那不是就说明自己不干净吗!还不如先让陛下查,最起码有没有事他们自己最清楚。
“好!既如此,那就先这样!天儿也不早了,朴国昌!”
朱元璋原本还想着在朝堂上直接拿人,不过现在众臣很听话,那等等也无妨。反正他们又跑不了!
旁边的朴国昌刚想喊一声散朝,这时朱雄英又小声的开口“爷爷,这天气不好,更有官员在外淋了雨。这些都是我大明臣子,应该派太医诊治一番。”
朱元璋眼睛一亮,知道施恩了?
“诸位爱卿!刚才太孙见今日天气不好,更有人淋了雨,不忍尔等得了风寒,伤了身体。特请咱派太医挨家去诊治,所用药材宫里出了。望诸卿好生调养,切莫耽误,如此才能更好为我大明做事!”
“臣等谢陛下,谢太孙殿下!东宫仁厚,国本永昌!”群臣叩拜,赞颂不绝。
朱姐元璋笑呵呵的受了以后,这才牵起大孙儿向后殿走去。
“散朝~~~!”
朴国昌洪亮的嗓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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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