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血偿？”苏晚卿忽然笑了下，“蠢货。”
“苏晚卿！”看到他的笑，听到那刺耳的话，月宸怒气瞬间到达顶点，“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洛修然是我亲外孙，就算我控制不住情绪杀了你，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取走我的命，就拿你这些可笑的仇恨来说，骂你蠢货都算给了你面子。”
月宸闻言蹙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是顾北溟手刃了她。”苏晚卿从座位上站起，朝他缓步走去，粗重的铁链被拖出刺耳声响。
他停在牢房边，与外面的人对视，“可笑你竟然将他藏在门中休养上百年，如今连身体都重塑了也未察觉。”
“北冥……不可能。”月宸摇了摇头，“你休要信口雌黄！当初洛修然跟你决裂，你自己都承认了，还狡辩什么？”
“我承认的，自始至终都是顾北溟死于本尊的剑下。”苏晚卿道，“至于月清澜，本尊的剑可没沾过她的血。”
“本尊当日出现在万幽谷，就是为了救她！”
“什么……”月宸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又摇了摇头，“不对，你当初抢了她刚出生的幼儿，怎么可能会去救她。”
“抢？”苏晚卿笑了，“仙州的洛川河畔，是她亲手将洛修然交于我的。”
“百年后她反咬我，是为了你。她被顾北溟威胁，若不照做，便要灭你满门，事后她在虚无崖跪了整整一月，祈求我的原谅，我才知晓这事。但她始终不肯告诉我，她来自何方。”
“如今看来，是她不想给你丢脸，让你在四域和仙州蒙羞，永远抬不起头来。”
月宸作为瑶光域的仙门宗主，女儿却跟魔族的魔君相恋生子，这事传出去，别说抬不起头了，牵连到死都是很有可能的。
当初顾北溟弃他们母子而去，就是因为月清澜跟魔君相恋怀有身孕的事情曝出，被人族所不容，遭修仙界联手追杀。
顾北溟受不了压力，加上本身就不爱她，便在追杀中离去，让她一个人带着未出世的孩子面对一切。
导致她生育后情绪不稳，变得抑郁，还把对顾北溟的恨迁怒到洛修然身上，然后又想给他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便废了他，想封印魔族血脉，结果把人差点折磨致死。
月宸脸色变了变，又恢复了方才的阴沉，“辩解的话谁都会说，我不信北冥会杀她，他当初为了跟澜澜在一起，被我追杀半月也不肯放手，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苏晚卿没有说话，勾动长指开启储物空间，从中拿出一枚记忆晶石，抹除了原有的记录将紫色晶石放在眉心，轻轻闭上眼，把关于月清澜的部分记忆录到晶石中。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月宸微微一怔，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举世难求的记忆晶石？
虽然月宸不确定那是不是，但也没有阻止苏晚卿的动作。
对于苏晚卿品德和顾北溟的品行相比，其实他有点动摇了。
当初他也怀疑过顾北溟的话，但当时苏晚卿正跟洛修然闹矛盾，又承认了顾北溟死于他手，月宸便相信了顾北溟的话。
如果那真的是记忆晶石，真的能看到记忆……
月宸还在确定，苏晚卿睁开了眼，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他，“若连这都不信，本尊也无话可说。”
苏晚卿转身往回走，在先前的位置坐了下来，闭上眼，吐出两个字：“请回。”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苏晚卿不会再回答任何疑问。
月宸怔愣片刻，垂眸看了一眼落在地上没接住的晶石，躬身把它捡了起来。
“若你所言属实，我会亲自给你谢罪。”
苏晚卿闭着眼，冷声道，“用不着。”
他很不喜欢那种伤害了又来赔罪的戏码。
月宸握了握手里的晶石，化作一道流光离开。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术法暂时封锁这里，用灵力注入到晶石中，将其中的画面展现出来。
极凶之地洛川河畔，阴冷恶劣的环境，干枯的地面上全是凶兽尸体，鲜血汇聚冲刷出一条沟壑流到洛川河，染红了一片黑沉的水。
一位位妇人浑身染血，虚弱无比的跪在河边，眼中满是心痛与后悔，朝这边叩首，“仙师，您既能救他，也请您带走他吧。”
“澜澜……”看到画面映出的人，月宸心疼出声。
画面中紧接着出现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婴，白嫩的皮肤上泛着紫青，襁褓上满是鲜血，那些血来自男婴的额间，胸部和腹部。
额间的伤最轻，胸部较重，最严重的是他肚脐下方的刀伤。
这三处皆是人体丹田的位置，上丹田是藏神之地，练神还虚处，中丹田藏气之处，腹部丹田是修炼者结丹之地。
三处丹田全被破坏，连修炼用的经脉都没能幸免。
“你是他生母，为何下得了如此毒手？”是苏晚卿的声音，愤怒中带着心疼。
妇人闻声停止了扣首，她缓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