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开球,亦选择将球开给了身后的队友。
两人娴熟配合,棒来球去,迅速绕过蓝方防守。
最后王琅姿势优美至极的一个旋身,骨球干脆利落地撞入风流穴。
如果说魏秀那一球得了满场郎君的青眼,王琅这一球便得了满场女娘的青眼和郎君的艳羡。
邵秋实甚至听见身边的同为红队的郎君啧啧出声:“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能长成十三郎这副模样?”
之后又开了几球,双方互有胜负,比分咬得很紧。
魏秀之后虽仍有碰到球,但红队有了提防,她没能再现一杆冲穴的情形。
但比起上场之后连球都没碰到,甚至似乎连位置都没有挪动过的邵秋实,逼得红队不得不分出半个人去盯梢的魏秀,已算得上球技过硬了。
两刻钟之后,礼宾宣布暂停休息。
双方队员下场,邵秋实径自回了看台。
魏秀打不了全场,跑了两刻钟已是香汗淋漓,这临时的暂停就是专门方便她离场的。
红蓝两队的人数均等,蓝队魏秀离场,红队也需要离场一人,邵秋实就是当仁不让的离场人选。
看着邵秋实离场,红队的郎君们都松了一口气。
红蓝两队本都是九名郎君加一名女娘的配置,魏秀球技不差,倒是能当一个人用,邵秋实却连半个人都不能算,这样一比,红队活生生比蓝队少了一个队员。
九对十,总有一名郎君需要同时盯梢两人,难免疲于奔命。
所以见邵秋实离场,红队郎君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松气之余,郎君们各自在部曲的帮助下穿上护肘护膝和轻甲。
轻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衬得郎君们英姿勃发,见此,观赛的叔伯长辈们眼中终于打起了一点精神。
子孙众多的结果就是派系林立,而派系林立的结果就是争斗无所不在。
很显然,先前的半场不过是陪着汴京娇客玩耍的闲局罢了,娇客玩得尽兴离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凌霄哥哥,你怎么不上场?”邵秋实问坐在旁边的王凌霄。
闻言,王凌霄本是兴致勃勃的脸一垮,叹了一口气:“我太强了,他们不让上场。”
“……”邵秋实虽没说话,脸上的怀疑却十分明显。
“你知道王阳和我哥为什么不能一队吗?”王凌霄反问。
邵秋实点头:“他俩太强了,若在一队,胜负便没有悬念了。”
“是这样,”王凌霄也点头,“但那是我没有上场的情况下,我若上场,即便他俩一队,我也能赢。”
有那么一瞬间,邵秋实觉得自己实在当不起“嘴里没一句实话”的桂冠,必须拱双手让给王凌霄。
王凌霄突然一伸脖子:“哥叫我们。”
邵秋实顺着王凌霄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王琅。此时的王琅已穿好了轻甲,那轻甲是银白色的,阳光下轻浅的花纹富丽繁复,衬得本就清贵无双的少年郎君更是龙章凤姿熠熠生辉。
王家俱是五官端正的郎君,明明旁边的郎君们也都长得不差,王琅却就是从人群里脱颖而出来。
邵秋实看去的时候,果然瞧见王琅正冲着他们的方向招手,的确是在叫他们。
“我有事离开,”王琅说着,让汪海帮他取下刚穿上的轻甲,“需要人帮我完成接下来的比赛。”
王凌霄一愣:“什么事不能等比赛结束再去?祖父和叔叔们都看着呢。”
王琅状不经意地瞄了旁边满眼焦急的一名郎君,没有解释,只道:“我已让人去问蓝队同不同意换将。”
换将?王凌霄兴奋起来:“换我上?”
“得看蓝队是否同意。”王琅阻止了王凌霄的激动。
去询问的郎君很快回来了:“蓝队不同意换将,只能是本就参赛的选手替换。”
红队的郎君们虽然失望,表情却又是意料之中。
这个说:“我就知道蓝队不可能答应。”
那个说:“换将倒没什么,但换十七上场,换你你能答应吗?”
还有人说:“别说蓝队,我都不想跟十七捶丸。他上场了,还有我们什么事?”
邵秋实瞠目,王凌霄说自己太强了不让上场,居然是真的。
“没办法,”王琅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转头看向邵秋实,“就麻烦岑娘子了。”
不同意换将,只能是本就参赛的选手替换?本就参赛的选手,自然就是邵秋实了。
邵秋实再度上场,红队顿时压力倍增。
王琅换成邵秋实,天知道红队郎君们是动用了多少世家风度才忍住骂娘的冲动。
别说红队,满场的看客都很错愕。
那些本等着一场精彩对抗的叔伯们看见木头般杵在场地上的邵秋实自不必说,刚去沐浴更衣,换了罗裙又重新梳了坠马髻的魏秀也是惊疑:“秋实妹妹怎么还在场上?”
女使附耳低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