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往地上摆了一个骨球,示意邵秋实:“岑娘子请试。”
邵秋实看了看陷在浅草里的骨球,再看了看汪海:“忘了说了,我不会捶丸。”
邵秋实前世沉迷修仙,修仙之外不学无术,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投壶捶丸一概不通。
但邵秋实并不觉得可耻,甚至恰恰相反,她一心修仙,不为外物所耽溺,这是极为难得的事情,所以邵秋实说自己不会捶丸,说得十分骄傲。
话音未落,王凌霄就笑出了声:“谁要跟秋实妹妹一队,那真是要倒霉了。”
王琅扶了扶额:“岑娘子年纪小,打得不好也寻常。本就无需打得全场,略在场上站一站就好了。”
“我不是打得不好,我是压根不会。”邵秋实极为认真地重申。
王琅又扶了扶额:“虽只是上场站一站,终归不好太难看的。这样,我打一遍,岑娘子跟着学一学。”
王凌霄边笑边道:“对对对,你照着我哥的样子学一学,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邵秋实拱手:“那就麻烦十三郎君了。”
王琅今日穿得干练,窄袖长裤衬得他身形挺拔手长脚长,虽是捶丸,玉坠腰带,东珠云靴却是一样不缺的,衣襟前滚的一圈银色锦带衬得他俊美依旧清贵无双。
王琅接过汪海递来的球棒,双手伸直握柄,腰身旋转带动手臂旋转将球棒扬起,然后腰身迅速回正,球棒擦地同时撞击地面骨球,骨球便高高扬起,乘风而去。
王琅捶丸的动作行云流水又干脆利落,一扬一击都是刚柔并济之美。
“漂亮!”眼看骨球被击飞,王凌霄大赞漂亮,也不知赞的是这一球,还是击出这一球的王琅。
王琅示意汪海再摆上一球,这次,他又是双手伸直握柄,腰身旋转带动手臂旋转将球棒扬起,只是手臂扬起的弧度较小,腰身迅速回正之时,球棒平平击中骨球。骨球没有弹起,而是顺着地面滚出。
“漂亮!”王凌霄又是一声赞叹。
王琅将球棒递回给汪海,擦了擦手,介绍道:“第一球是吊高球,可用于远距离传球,第二球是地滚球,多用于近距离传球。短期临时地用一用,岑娘子会这两种就可以了。”
“秋实妹妹,你快试试。”王凌霄催促道。
邵秋实点头,等汪海给她摆好了骨球,她便回忆着王琅的姿势,双手伸直握柄,腰身旋转带动手臂旋转将球棒扬起,然后腰身迅速回正,带动球棒下挥击打骨球。
邵秋实望着预想中骨球该飞出的方向,空空如也,低头便看见骨球还呆在它本来呆的位置,稳稳当当。
落空了,十分明显的。
邵秋实不信邪,再次双手伸直握柄,腰身旋转带动手臂旋转将球棒扬起。这次球棒扬起的角度较小,距骨球更近,会更容易击中,邵秋实腰身迅速回正,带动球棒下挥击打骨球。
方向,空空如也。骨球,稳稳当当。
又落空了,十分明显的。
“嗯,”一阵突然的安静之后,王琅再扶了扶额,“能摆出姿势就行了。”
邵秋实也觉得行了。
魏秀是来王家选婿的,大家都是知道她是来选婿的,但世家大族向来喜欢欲盖弥彰。这场捶丸赛就是魏秀选婿的弥彰,而让邵秋实也参与连弥彰都算不上,不过是弥彰的一个添头。
魏秀一个女娘跟一群郎君捶丸太过扎眼,加上一个邵秋实,顿时合理多了。
邵秋实对那不能吃不能喝也不好换金银的字帖不感兴趣,所以这样就行了。
既然大家都觉得行了,他们便相携着回了看台的位子。
舞台上的表演还没有结束,但参与捶丸的选手可以抽签分队了。
这次参与捶丸的共二十人,分成甲乙两队,一队十人。
除魏秀邵秋实,王阳王琅,其他人都是抽签分组。
王阳和王琅不参与抽签是因为他俩最强,不能分在一组,若分在一组,胜负就没有悬念了。
魏秀和邵秋实不参与抽签却是因为她俩最弱,打不了全场,不能分在一组。
其他人分好之后,魏秀邵秋实和王阳王琅单独分别抽签,邵秋实跟王琅红队,魏秀跟王阳蓝队。
终于,表演结束,捶丸赛要开始了。
此刻日上三竿,天气已有几分暑热。
新建的看台本就是为了观赛,倒并没有动,只需要转个身,就能居高临下俯瞰捶丸场。
王家的整个捶丸草场是很大的,有丘陵缓坡,还有树林湖泊。
此时说的捶丸场,只是低洼平缓处辟出来的一块专门用于对抗捶丸赛的长约三十丈宽约二十丈的场地。
在腰上绑上与分组同色的方巾之后,双方队员进入捶丸场。
原本表演节目的学子们也挤入看台,目不转睛地盯着捶丸场,这次轮到他们看别人表演了。
蓝队率先开球,蓝队的郎君们有志一同地将这第一球让给了魏秀。
魏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