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要出意外了。
沿着高楼旁唯一的街道闷头走了近10分钟,早该走到小区门口了才对。
江淮从小区门口到达4栋只花了两分钟,没可能现在回去10分钟还走不到。
江淮注视着眼前这条尽头隐在黑雾中,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的道路,眉头微皱。
树梢未动,身体也感受不到风的存在。
可他分明清晰听到了,在耳边“呼呼——”吹响的冷风。
不!不对!
细听,那不是风声。
似婴孩的啼哭。
一时遥远得细不可闻,一时近得就在耳边。
江淮猛地回身!
昏黄的三两盏路灯、空无一人的街道、亮着微弱白炽光的4栋4单元、无数张隐在昏暗中等人进入的大口。
他又回来了。
也或许……是他从未走远过。
此时的山泽小区像一个大型的墓穴。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江淮眼眸稍冷,在眼前摊开温暖的左手,一道悠远又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小安,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不管她的话,之后调查发现林晚晚死在今晚,只有你一个人到过她家,届时,你要怎么解释呢?”
不等江淮反驳,那声音又道:“小安,对于人类来说,你不可言说的秘密,解释不清楚的案件,多得足够你坐几辈子的牢了,你真的不打算管她,然后暴露自己?”
江淮抿唇不语。
那道慵懒娇媚的声音又道:“你的身体还不够强,我每出手一次,你的命数就得折几年,满打满算,你现在也没几年可活了,确定想好了?”
三个问句让江淮沉默了近一分钟,垂下左手,“我自己解决吧。”
说罢,走进楼道按下电梯。
在他进入电梯那一瞬间,昏黄的路灯蓦地熄灭。
黑雾像有生命一样蠕动着侵蚀所有的空间,最终凝聚在4栋4单元楼。
站在电梯里的江淮,也清晰听见了“咔咔!”像链条卡顿,又像钢筋铁条撕裂的声音响彻幽静的电梯。
江淮听见了,却不理会.
直到“叮!”的一声,电梯到达4楼自动打开门。
“踢踏!”
踏出电梯外,运动鞋落地那一瞬间,他身后也蓦地响起了一道清脆又沉闷,像是老式大头皮鞋的声音。
“踢踏——踢踏——”
他每迈开一步,那声音就响起一次。
像是……有东西紧紧贴在他身后行走。
……
“叮咚!”
“叮咚!”
正在客厅沙发上激动敲击着手机屏幕的林晚晚,听到这门铃声有些疑惑瞧了眼墙上走到20:14的挂钟。
这个时间点,爸爸还会过来吗?
莫名有些慌张,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发现除了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
路灯坏了?
眉头紧皱,一脸疑惑走到门边。
从门铃显示屏里,看到江淮那张清俊,在夜视屏幕里却莫名阴沉的脸。
林晚晚先是惊惧一瞬,而后是难以抑制勾起唇角的喜。
只要江淮动手,一切就都好安排了……
“嗒!”林晚晚打开门锁拉开门,背靠在门框上,下巴微扬打量着江淮。
“你怎么回来了?”难掩嫌恶上下扫了他一眼,林晚晚道:“我只是把你在学校里做的事重述了一遍而已,并没有污蔑你。”
江淮感受到后脖颈吹拂着的冷气突然消失,预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蓦地眼睛大睁。
一切发生在瞬息。
林晚晚有些不解看着江淮震惊的神色,晃眼,在门框左边,看到了一双红褐色的男士老式大头皮鞋。
“你带双皮鞋来吓唬谁……”
话没说完,倚靠的门框边突然出现一只干瘦得像枯枝一样的青黑色手掌。
紧接着……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嘴角诡异地咧到了耳边,尖利的两排牙齿挂着让人作呕的污血。
距离太近了,这张脸几乎就靠在了林晚晚手臂上。
对上那阴笑着的眼睛,林晚晚心脏停跳一瞬——“啊!!!”
整个人猛地向后倒!
尖利的喊声震得耳膜生疼,江淮不得不紧皱眉头喊着:“冷静一点!你的恐惧会请他进去!”
便如江淮所说,林晚晚瘫在地上颤抖着往屋里爬,那男人趴在门框上的手也伸长往屋里探。
男人大半个身子出现吊在门框上方,两人也是这时候才看清楚,原来这男人一直趴在天花板上!
林晚晚被男人向里攀爬的动作吓得失了声。
眼神惊恐又急切望向江淮。
但江淮帮不了她,现在只能靠她自己,“让他滚出去!林晚晚,你是这房子的主人!只有你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