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县的县衙门,正规正矩。
门前蹲放着两尊狻猊石像,峥嵘肃穆,表示着祥瑞之意,可见县令卢横别具用心,接地气的亲民不说,这一县父母官,希望整个临渊县在自己治下能安静祥和。
一面衙鼓,十分整洁,已经许久没人敲动,证明县衙少有击鼓鸣冤之事,昭显着卢横出众的主政能力。
粗略看了一眼,苏越在心底大略一番判断。
县令卢横应该是个清官的印象,清晰了几分。
就当苏越在衙门外打量之时,衙门之内,卢横卢扈两人正静坐在一旁,商议着私事。
“兄长,曹贵这厮,向来油滑,竟然在苏家一呆三天?也没弄出个头绪!”
环眼圆睁,卢扈想到曹贵抢先邀功之事,不禁对着堂兄卢横,上起了眼药。
“是本县授意曹贵去盯着贡品火药的事情,马虎不得。”
卢横波澜不惊。
主政一县,卢横行事向来极为稳妥,苏越昏厥之时,便安排曹贵盯着不放,上头来人打听火药配方的时候,卢横才能应对的及时。
听明白了卢扈的言外之意,卢横没有过多透露其中缘由。
“兄长让我搞好与曹贵的关系,与这厮故意亲近,可这厮油盐不进,平日交往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不近不远的胡乱应付,滑溜的很。”
卢扈语气一沉,想想曹贵瘦削脸上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隐隐带出了怒气。
在苏家之时,卢扈与曹贵打了几次眼色,看上去十分默契,两人暗地里却是各怀鬼胎。
出了苏家回县衙的时候,卢扈借机与曹贵说了几句讨巧的话,曹贵也是虚与委蛇,答非所问。
卢横暗中一哂,曹贵心思深沉,你这莽夫肯定不是对手。
“你只管与他搞好关系,其他不要多问。”
浅浅一笑,卢横胸有成竹,与曹贵这等骨头都比油滑的角色打交道,安插个人在身边,就会让他寝食不安,颇有顾虑。
一县父母官,卢横对任人用人向来把控精准,绝对不允许曹贵这等油滑的下属,脱离自己的掌控。
点头应允了一声,生生咽下对曹贵的不满,卢扈大眼珠子眨了又眨。
“兄长,那苏家大公子苏卓然,不容小觑啊,瞧不出,这厮处事果决不说,单凭那份冷静的气度,这临渊县的富家公子,就没几个人赶得上。”
卢横笑意不减,端起茶碗,酌了一口,你这莽夫倒也有些眼力劲。
“苏卓然确实有些城府,本县倒是期待这苏家大公子,到底卓然超越到何种地步。”
此时卢横波澜不惊的脸色,才微微动了一动。
两人正说着,有衙役来报,苏越来访。
卢横笑意浓了几分,“不经念叨,正说这苏卓然,说着说着就来了。”笑意微微一敛,“来的竟然如此之快,倒让人意外了。”
心思一转,卢横吩咐了衙役一声,“本县亲自去接!”
在这个事事都轻重缓急拿捏极准的兄长面前,卢扈一直收敛着暴躁脾气,丝毫不敢发作。
见卢横没有留人的意思,卢扈识趣的自觉离开。
刚收住对卢横的判定心思,出乎苏越意外,衙役刚进去通禀,县令卢横,竟然亲自迎接了出来。
“苏卓然,如此之快又见面,肯定有好事!”
仍旧满脸带笑,卢横十分和蔼可亲的将两人让到了衙门的会客偏房。
宾主坐定,早有衙役泡了茶出来。
会客偏房,布置俭朴,竟然在角落里摆放了两盆兰花,眼下正是初春,两盆兰花长得却是十分翠绿茂盛,茶香氤氲,也是临渊县外山里的野茶。
兰茶皆是雅物,县令卢横有些洒脱的感性。
“卢大人,事情紧急,草民有了眉目,便赶紧来报”
略一打量,苏越收回目光,寒暄着回应,却从卢横的笑意之下,感知到了一丝公门之人的威严与生分。
“卓然有心了。”
挥手屏退了衙役,卢横笑意连连,看了一眼苏越身旁的苏陀,话说的隐晦,意思却是开门见山。
这卢横是个心胸宽广之人!
有了兰茶的判断,见卢横只是屏退了衙役,却没对苏陀有所忌讳。
苏越对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县令,生出了一分好感。
“不瞒卢大人,草民已经想到了那完善火药的法子。”
卢横直接,苏越索性也直来直去。
与公门人打交道,些许的坦诚,反而能拉近彼此的距离,这是前世苏越得出的为人处世经验。
“哦?”
卢横一听,笑意一浓,无声的看着苏越,露出了一抹期待。
苏越也不犹豫,起身将已经验证过,揣在怀里的火药掏了出来。
不动声色的起身,将门悄悄关了起来。
卢横心思一动,这苏越处事小心谨慎,不着痕迹。
“卢大人请看,依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