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在水。。。。。。”
陈贵妃瞪大了眼睛,搓了搓手中的包浆藤条,问道:“在水什么?”
突然,灯灭了,一旁的宫女还以为是风吹的,赶紧将灯笼拿回房间。
黑暗中,陈到从树上蹿了下来,跑到了曹鹕的耳边小声又快速地说道:“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说罢,又躲到了花丛后面,原来,刚才的灯笼是被陈到用弹弓给打灭的。
等到宫女重新拿来了两盏新灯,曹鹕终于当着陈贵妃的面将这篇《蒹葭》背诵完毕。
陈贵妃收起了包浆藤条,满意地说道:“今天姑且先放过你,明天若是还被先生点名,看我怎么收拾你!”
曹鹕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贵妃收起了脾气继续说道:“话说这陈到也该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罢了,指不定又跑去哪里疯玩了!”
曹鹕说道:“表哥可能去御膳房学完厨,又去司天监找星魂老人看星星去了吧?”
陈贵妃走了过来,用手指抵在了曹鹕的脑袋上,说道:“你呀你,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你要是有你表哥陈到一半的记性,何至于此?”
谁知曹鹕反问道:“他天生过目不忘,年纪轻轻便拿了万象学宫的‘六经博士’和‘九通博士’,这‘六经博士’也就算了,能上朝的文官基本上都获得过这份殊荣,可这‘九通博士’便是些老学究穷尽一生也没能拿到,是我这个普通人能比的吗?”
陈贵妃骂道:“你还有理了?你怎么不跟你几个哥哥比比?你大哥曹鸬,早就已经领兵打仗多年,你二哥曹鹚、三哥曹鹈现在都在做官,为国效力了,就你这个不争气的,还隔三差五地被学宫先生点名字!”
曹鹕怒道:“哼,我要早生个几年,我也打仗去,大不了被大蟒蛮子一刀宰了,到时候再也不用背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再也没人打我了!”曹鹕说罢,哭着跑回了房间。
陈贵妃刚想上前去劝说,却被匆忙赶过来的司寝殿太监中行月给拦了下来。
中行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娘娘,原来你在这里呀,可教,可教老奴一通好找,陛下有诏,说,说好些日子没来娘娘宫里了,今夜,今夜便在娘娘宫里就寝了!”
陈贵妃有些喜出望外,心想道:得亏这个老不死的还算有点良心!
中行月问道:“不知娘娘何时出发回宫?”
陈贵妃一时没反应过来,慌忙说道:“啊,现在就回!来人呐,回宫!”
看见陈贵妃离去,陈到从花丛后面蹦了出来,兴致匆匆地朝着曹鹕房间走去。
只听得曹鹕还在发了疯似的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骂着诸如“为何老天爷如此不公,这天理何存哪!”之类的混账话,看来是上次听《嫦娥怨》留下的后遗症。
陈到敲了敲房门说道:“好啦,别演啦,你娘都走了!”
屋里的哭声瞬间停了下来,曹鹕开了扇小窗,探出一个小脑袋来观察了一下,确认只有陈到一人后,兴高采烈地打开了房门。
曹鹕展颜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教我憋屈死了!唉,你上次买回来的那本《铁布衫儿速成大法》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害得我白白挨了这么多顿打,怎么样,这次有没有碰上适合我练的书?”
陈到心里其实十分有数,那本随便花了一两银子在路边买来的书,根本不会有什么作用,没想到这孩子还真练了,但还是装作一脸惊讶地问道:“不会吧?那书我可是亲自去庙里找老和尚买的!足足花了我十两银子呢!定是你练的时间不够,要不然那,别说是包浆藤条,就算是廷杖,也能挨上百下。”
曹鹕恍然大悟,又问道:“哦,原来是这样,这次有什么新书吗?”
陈到继续故作沉思地说道:“那庙里的老和尚说了,学武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不能急于求成,更不能学杂了,要不然哪,容易走火入魔,反倒误了卿卿性命!”
此时,陈到的肚子咕咕作响,曹鹕便来到了床前,从床底下端上来一个大盆,说道:“趁热吧,听你上次跟我说的,这次我吩咐厨子多淋了些油,看样子还有些烫!”
陈到掀开了碗,瞧见了一整只鸡,果然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陈到舔了舔嘴上的口水,笑道:“表弟如此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罢,也顾不上烫不烫,直接用手抓着,狼吞虎咽地啃食起来。
曹鹕就在旁边看着,说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不一会儿,陈到便连肉带汤吃了个精光,只剩下一堆的鸡骨头。二人将鸡骨头分作两份,分别放在了开来宫的两个狗洞前,便回了房间。
四皇子曹鹕在宫中的日子甚是无趣,每日不是读书便是写字,要么就是去养生殿和华清宫给皇帝和陈贵妃请安,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地方能去了,唯有早已完成学业而又贪玩的伴读表哥陈到能够时常溜出宫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