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房间内，秦玉成和黎卫国挤在一张床上，大眼瞪小眼的睡不着。
一个是因为想去找李玲，一个则是担心枕头下的九千九百块钱被人偷了。
秦玉成翻了个身，用脚踹了踹黎卫国。
“胖子，你说我要是现在去找玲玲，告诉她我发财的事，玲玲会不会高兴的原地蹦起来，然后激动的抱着我就啃。”
黎卫国一本正经的说道：“嗯，肯定会原地蹦起来。至于会不会抱着你就啃我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她肯定会踹你一脚。”
“啊？”
秦玉成无语。
黎卫国冷笑道：“你以为玲玲是爱慕虚荣的女孩吗？她要是喜欢钱，当初能嫁给你？凭她父亲的身份，什么样的找不到，能和你一起过三年苦日子。”
秦玉成：“……”
别说，李玲还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对钱看的很淡。
从下乡插队，到结婚，再到进肉联厂工作。
李玲是有钱能过，没钱也能过。
想用三十万块钱让李玲回心转意，那简直是自掘坟墓，等着被李玲踹。
“不说了，睡觉！”
秦玉成嘟囔一句，翻个身继续睡觉，睡前不忘对黎卫国嘱咐道：“你明天别忘了去厂里一趟，先把工作辞了。”
说到辞职，黎卫国精神了。
“玉成，你一直让我辞职，还没和我说辞职了干啥呢？和你一块唱歌吗？我可不会。”
“买房，开饭店。”
秦玉成随口说了一句，困意上来了，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说道：“等饭店开起来，你当总经理。咱兄弟合伙，我出钱，你出力，给你一半的股份。”
“饭店？饭店是咱能开的吗？”
黎卫国正精神，激动的睡不着觉。
尤其是在听秦玉成说让他辞职后开饭店，总感觉这事不靠谱。
虽说现在是改革开放了，个体经营也不是什么敏感的话题。
可个体营业执照有多难批，是个人都知道。
尤其是开饭店，那摆明了和国营食堂、国营饭店抢生意。
就算找到李玲的爸爸，弄个营业执照，人国营食堂客户被抢，能不给你添堵？
真要是国营饭店动起真格的，保证让个体户开的饭店一个月内关门大吉。
“玉成，别睡了。我感觉开饭店不是什么好路子，真的。”
黎卫国摇晃着迷迷糊糊的秦玉成。
“要不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生意能做。我感觉开饭店死路一条，先不说人国营饭店的后台，光说咱也不会做饭，饭店能开下去？”
秦玉成困的眼都睁不开了，可他知道黎卫国的性子。
今天要不解释清楚，别想睡了。
“不会做饭就不能开饭店了吗？招几个厨师，培训几十个服务员，早上卖早点，中午卖盒饭，晚上火锅，外加全城配送，多简单的事。”
“好了，你就别操这个心了。等回头我安排好，你安安心心去给我当总经理，把店看好。我保证你这辈子吃喝不愁，能活到一百岁。”
秦玉成打心底，还是想把黎卫国栓在自己身边的。
有过上辈子的经历，他不想看到这么个铁杆兄弟英年早逝。
“睡觉，困死我了，明天还一堆事呢。”
秦玉成又嘟囔一句，翻过身蒙住头，不再说话。
黎卫国却失眠了，瞪着俩眼到天亮。
开饭店还用培训服务员吗？
服务员不就是打扫卫生、洗碗洗盘子吗？
这还用培训？
国营饭店也没培训过啊。
黎卫国想不通。
隐隐约约，又感觉秦玉成说的话好像有道理。
直到外面的鸡叫三遍，黎卫国才闭上眼睛睡觉。
黎卫国知道自己并不聪明，甚至还有点笨。
可笨人有笨办法。
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自己跟着听令就行。
这一段时间的秦玉成身上的变化，让黎卫国佩服的五体投地，由衷折服。
既然秦玉成认为开饭店是个好出路，那就开饭店！
肉联厂一个月才几个钱？
真要是饭店开起来，一个月至少顶肉联厂一年的工资。
即便开不下去，自己也能跟在秦玉成身边，拎个包打个杂什么的，饿不死。
一夜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秦玉成醒来的时候黎卫国还在呼呼大睡，便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在桌子上留个字条后，悄悄出了门。
华唱公司大楼。
秦玉成推开许成办公室的大门。
许成正看文件，见秦玉成到来，笑眯眯的起身招呼道：“玉成兄弟来了？性子够急的，让你先休息几天再来录音，你倒好，头上还带着伤，也不怕感染。”
“嘿嘿，我这不是怕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