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春雨觉得有些不妙, 挣扎着坐起来,缓慢道:“这是哪?”
郁昶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小心翼翼凑近, 观察他的面色, 发现已经缓和了许多后, 险些落下泪来。
桑春雨又问了一遍。
郁昶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回神, 道:“我把你带出宗门了。”
桑春雨想起来在他昏过去时, 大师兄还在他的身边, 并且同郁昶剑拔弩张, 表情微变, “大师兄呢?”
郁昶咬了咬牙。
刹那间, 怒气与杀意充斥在他的眼底, 最终在桑春雨的面前转换成了委屈。
“没死。”
桑春雨是见过他发疯的, 能得到这样的回答,说明大师兄应该伤得不重,于是不再开口刺激郁昶。
郁昶换了个话题:“你感觉如何了?”
桑春雨让灵力在自己身体里运行了一圈,依旧是有种凝滞感,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他看郁昶的模样,仿佛把他当成了风一吹就会碎掉的纸片, 连凑近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有压迫感,而是战战兢兢, 不放过他每一个变化。
桑春雨神奇的明白了这时不能刺激他,于是摇了摇头。
郁昶还是没有松气, 浑身紧绷着, 将手中的东西举了起来——桑春雨这才看清他手中是什么, 竟然是一碗黑黢黢的药。
桑春雨此时还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郁昶将一勺药喂到他的嘴边, 他尝了一口后,顿时僵住,随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欲吐又止。
郁昶很紧张,“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
……这鬼东西也太苦了!
桑春雨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在他□□时,嘴边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他瞬间吐了出去。
郁昶的表情变都没变,等他吐完后,才拿住布来擦了擦手,抿唇道:“我尝过的,不苦。”
桑春雨狐疑地盯着他的嘴。
这人味觉没问题吧?
说起来,从前郁昶连碰都不肯碰他一下,如今竟然能面不改色接他吐出来的药渣。
桑春雨掩住心乱,嘟囔道:“与其你自己瞎弄,不如把我带回宗门,让掌门为我疗伤。”
郁昶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
但看着桑春雨虚弱,他心中的怒气又开始消散,垂眸道:“你不相信我?”
他知道,桑春雨就吃这套。
果不其然,见他示弱,桑春雨便忘记了他干过的那些事情,改口道:“罢了,随便你弄。”
反正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回去,他知道哪怕是掌门,也治不好他的伤。
既然回不去,也没什么大碍。
被半强迫着吃下那碗药后,桑春雨好像真的恢复了点力气,开始打量四周。
郁昶并未具体告诉他这是哪里,但桑春雨偶尔能听见房屋外边有人说话,口音很熟悉。
少时,他听见了门口虞梦尘的声音后,才确定,自己又到了丰都。
待郁昶推门进来。
桑春雨直接问:“你见过那个冯世子了没?”
郁昶道:“为何这样问?”
自然是为了确定一下,他在郁昶身上弄好的灵器有没有发挥作用。
桑春雨道:“我是怕你将我关着,自己却去逍遥。”
上次他同郁昶去酒楼,发现冯世子居然认识郁昶后,便猜到了郁昶让他端茶、跳舞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郁昶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老实交代道:“是去见了,不过是为了别的事情,并非寻乐。”
听见他见了冯世子,桑春雨便满意了。
好歹他的苦心没有白费。
郁昶等着他继续往下盘问,可是桑春雨却不再说什么了,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仿佛大病初愈,整个人的气色透着股衰败,再不见之前跋扈活泼时的模样,那时虽说讨人厌,但终究是有生命力的,而现在,郁昶好像能感觉到一朵花开始枯萎前的迹象。
郁昶忽然止不住的心慌。
他再次半蹲到桑春雨的床前,盯着桑春雨的眼睛,缓缓道:“你累吗?”
桑春雨奇怪,“我睡了这么久,当然不累。”
他以为郁昶是想要将他关起来。
郁昶忽然起身,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