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平等的门派中,他还有个奴才,比任何人都厉害。
雪快变成了鹅毛大雪,几乎将郁昶冻成个雪人,他唇色发青,身体却至始至终都不曾发抖。
他煎熬,桑春雨也煎熬。
桑春雨长这么大,还从没干过这么坏的事情!别说修炼了,他简直坐立难安,直到天道给他的任务画了圈,他立刻推开屋门,“别脏了这些雪,滚吧你。”
郁昶闻言,抬起迟钝的头。
他似乎想起身,身体被冻僵,却怎么也动不了,桑春雨垂在身旁的手蠢蠢欲动,几次都差点伸出去扶。
郁昶抬起腿,身形一晃,跌落进了雪中。
桑春雨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上前叫郁昶,发现真的叫不醒后,懊恼非常,拖着郁昶的身体进屋。
屋子里也没暖和到哪里去,桑春雨好一阵忙活,才总算将取暖的东西弄好。
暖炉放在郁昶身边,郁昶青白的脸色逐渐回温。
看见他有好转,被吓得差点哭出来的桑春雨才将眼泪收回去。
郁昶的睫毛很长,紧紧闭上时,能看清他整个面庞,有稚嫩的少年气,也有已长成的精致俊美,若不是故意伪装自己,变成怯懦、谦卑的模样,估计宗门内有不少师姐师妹会喜欢他。
想起天道说过的话,桑春雨叹口气。
自古成大事者,必须有非人的意志,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1
他算是郁昶成神路上的磨练,也就是那些需要忍受的、锻炼他心智的阻碍。
谁让他是主人公,注定了要遭受这些。
少顷后,郁昶醒来。
他恢复速度惊人,若是桑春雨,非得被冻得缓个一夜才是。
等他一睁眼,桑春雨的表情从担忧换成了生气,“你想害我再次被罚是不是?要死也死去你的住处!”
听听,这是人话吗?
郁昶动了动青白的唇,“对不住。”
桑春雨实在忍不住了,对他道:“别我在这里待着了,赶紧滚。”
郁昶起身,神色自然地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给掀开,桑春雨看见他身上的被子后,心中一咯噔:坏了,忘了把盖在郁昶身上的被子拿开。
好在郁昶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走了。
待他一走,桑春雨彻底松了口气。
然而紧接着,他又一拍脑门:信忘了给男主看呢!
在这时,他才看见,发布任务的那几行字后,已经画上了圈——郁昶已经看过了信。
什么时候的事?
*
桑家的家书什么内容都没有,桑春雨的父亲桑尉明警惕性很高,几乎不给儿子透露重要的信息。
当年桑春雨与郁昶一同拜入飞仙宗,桑家维持了百年的基业说散就散,自此再也找不到桑尉明的行踪,唯一能找到他些许线索的,就是偶尔给桑春雨发的家书。
没看到什么重要的线索,郁昶也不沮丧。
受苦并非次次都能得到回报,否极泰来这一说,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应验。
他面色平淡,在快到自己的住处时,看见了站在他门口的任鹤鸣。
任鹤鸣朝他点头,“你回来了?”
眉宇中充斥着一些担忧。
郁昶换上了温和的神情,“大师兄。”
任鹤鸣将手中的各种丹药拿出来,他们宗门分配的灵丹有限,大多都是在他那里保管。
他道:“快进屋。”
郁昶的屋子里,冷如冰窖。
对比桑春雨温暖的房间,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任鹤鸣皱眉,“怎么回事?你没去领炭火?”
在他们宗门,一向信奉强者为尊,修为越高,越不害怕四季变化,领的炭火就少,修为越低,越像凡人,领的炭火就多。
因此领太多的炭火,是会被嘲笑的。
而郁昶身为三弟子,上有两个师兄,都已经进入金丹后期,下有桑春雨,修为是筑基后期,他自己则才停留在筑基前期。
任鹤鸣以为郁昶是拉不下脸去领。
这也是任鹤鸣比较喜欢桑春雨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