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心了。”
禇容心下一涩,曾祖母不认识她了。
当初所有人都没认出她,只有曾祖母认出了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可曾祖母却将她忘了。
太皇太后拍了拍赵琳琅的手,“明日你父皇宴请君臣,你的亲事也该定下了。袁国公年轻有为,人也端方稳重,应是你父皇最为中意的人选。只是祖母却知,你心里其实更中意那位洪大人。”
赵琳琅记得当初祖母也和自己说过这么一番话,那时候她的回答很是中规中矩,她说一切但凭长辈们做主。
如果重来一次,她绝不会再说那样的话。
“祖母英明,孙女确实更中意洪大人。和洪大人在一起,孙女觉得很开心很自在。”
这才是她当时想说的话,也是她现在想说的话。
“祖母明白你的意思,你且由着自己的心意,你父皇那里祖母去和你说。那位洪大人祖母看着也很欢喜,瞧着不是一个心思重的人。而袁国公那人,稳重是稳重,但看着心思太重。那样的男人或许能建功立业,但绝不会是一个好丈夫。”
原来装的就是装的,哪怕装得再像,多少也会露出些许的端倪。只是那时候的自己没有看明白,也没有看透彻。
赵琳琅感慨万千,道:“祖母说的极是,孙女也不喜欢心思重的人。孙女喜欢洪大人,孙女愿嫁给洪大人为妻。”
说到这,她朝女儿望了过来。
太皇太后也看了过来,微微皱眉。
“你们都下去吧,哀家有话要和公主说。”
这个你们,也包括禇容。
如今在太皇太后的眼里,她就是一个进宫做客的外人。
她出了内殿,一眼就看到站在殿外的赵珣。赵珣听到动静,也看到了她。两人相顾无言,谁也没有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赵珣终于出声,说是有话要和她说。他们沿着屋廊而行,慢慢走到了禇容以前居住的偏殿。
积雪已清雪,那秋千孤仃仃地悬挂着。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总欺负我。我虽年长你几岁,不仅说不过你,脑子也没你好使。我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很笨,后来我才知道并非我愚笨,而是你太过早慧。”
禇容颇感意外,她从来不知道这小子小时候那么钝感,原来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她幼小的身体里住着成人的灵魂,哪怕是她尽量表现得像个小孩子,始终并非真正的小孩子。她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好了,没想到还是成了别人童年的阴影。
“你那时候,有没有讨厌过我?”
“没有。”赵珣连忙否认,“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这些年是我眼瞎没认出来,但我心里的那个你一直没变。”
“我知道,那些属于我们的记忆不会改变,但是我们却实实在在都变了。”
赵珣突然上前,手抬了抬,原本想拉着她,到底没有那个胆,只能将手搭在她肩上,迫使她看着自己。
她望着他,并没有回避。
有些事迟早是要拆开了揉碎了的讲出来,否则一直搁在那里越积越多,最后剪不清理还乱,弄得大家的心里都是疙瘩。
赵珣略显紧张,他能感觉自己手心里的汗湿。
以前面对那个假窈窈时,他从来没有紧张过。哪怕是那个假窈窈表现得并不喜欢他,甚至是很排斥他,他也没有这么在乎过。
那时他之所以会愤怒,其实说到底都是因为小时候的情意。他在意的是对方为何忘了,又为何心心念念的都是别的男人。
而现在,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在乎,什么是真正的恼怒。这种怒火折磨的不仅是他的心,还有他的骄傲与自尊。
假的那个迷恋萧桓,他可以为计较。
但宝儿不可以!
她既然留下了,就别想再离开。
“宝儿,萧桓已经回国了。你没有和他一起走,我知道并非他所说的先回去准备,然后再行两国联姻的章程下聘迎娶,而是你不想和他去越国。你说过你是凉国的子民,你不想离开凉国。哪怕是日后他们来下聘,你也不会同意。对吧?”
禇容笑了笑。“这可说不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