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潆三人, 江随舟在封开霁格外沉郁的神色上停顿了一下,道:“刚回来不久。”
柳潆也看到了韩岁岁的惨状,他很是歉疚,对江随舟道:“抱歉随舟, 是我们没有照顾好言瑶。”
江随舟淡淡道:“没什么好抱歉的, 你们本来就没有义务照顾她, 我们只是同门, 不是吗?”
柳潆错愕:“随舟?”
他明显感觉到江随舟话里有话, 十分诧异。“同门”,是要将他们之间的情谊一并抹杀吗?
江随舟却没有再理会他, 而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大衣披在了韩岁岁身上, 不着痕迹隔开了封开霁与秦兰卿凑上来查看韩岁岁伤势的眼神。
秦兰卿意识到什么, 没再上前,只是问韩岁岁:“你伤怎样?我这有许多上好的伤药。”说着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几支通体白润的玉瓶。
而封开霁心中焦躁,却根本看不到言瑶的身影,他刚凑近一些,言瑶身上就罩上了一件大衣,接下来又被江随舟挡得严严实实, 以至于他只能听到言瑶回答秦兰卿的话。
“我没事的,谢谢你们来救我。”
真诚而带着笑意,秦兰卿看着她微弯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封开霁听到之后只觉得心中酸软而苦涩,他道:“我们来晚了, 你不必道谢。”
一旁的江随舟自然也听到了, 他垂眸看着韩岁岁的苍白脸色上绽放出的笑颜,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然而守着柳潆三人的面,他并没有将心声说出口,只是将韩岁岁的披风微微拢了拢。
因着韩岁岁身上有伤,这动作亦十分小心轻柔。
柳潆并不觉有异,在他看来韩岁岁现在伤重,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江随舟向来心细如发,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想不到;秦兰卿自然明白其中意味,以往她只觉得戏谑郁闷,现在恨不得自己上去给韩岁岁披衣服,她的动作必然比江随舟还要小心。
只有封开霁,看到后心中又酸又疼,他亦觉得对韩岁岁小心一些本属应该,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难受。
而作为当事人的韩岁岁,终于被柳潆三人的到来唤回了些许神智,简单道谢之后,她便道:“那边假山之中有个地牢,还有些人被关在里面,先救人,回去再说。”
她许久滴水未进,之前全靠意志力强撑,实际上喉咙又干又涩,完全不想多说话。
想到那个少主,她又补充道:“对了,他们有个少主,不知道修为如何,你们小心一点。”
秦兰卿道:“言瑶你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先回去休息吧。”
封开霁只感觉心中郁气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地方:“对,交给我们,你先回去休息,你放心,必然让他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柳潆看向江随舟……没有得到眼神,他神色有些黯然,道:“既如此,我们先去救人。”
江随舟点点头,道一声:“好。”
然后便带着韩岁岁离开了。
韩岁岁看着身上淡蓝色的灵力屏障,趴在江随舟肩膀上,眼前景色被虚幻成一条条短促的直线,转瞬之间她便回到了原来的院子里。
闻到江随舟身上熟悉的霜雪气息,韩岁岁身上的疼痛似乎都不再那么嚣张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积攒了许久的疲惫与困倦。
她并不想睡,直到被江随舟放在床上,她还是强撑着精神与江随舟说话:“你这样暴露实力,没关系吗?”
江随舟回来时分明是用了澄明境的“一步千里”,幻境之中是钻了漏洞,此处却是真实世界。他以前从来不在柳潆和封开霁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现在却一点都没有遮掩。
韩岁岁以前觉得,江随舟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办,那现在,是事情办成了吗?
江随舟摇了摇头,道:“不重要。”
一切都不如你重要。
眼中黑红之色涌现,心魇又开始搅乱:“哈哈哈哈,懦夫,为什么不敢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呢?承认吧,你只是一个胆小鬼,从幼时到现在,一直都是。”
江随舟没有反驳,他把韩岁岁的鞋子脱掉,又把她身上大衣取下,将被子盖了过来。
心魇却不依不饶:“你看见今日封开霁的眼神了,那分明是前世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眼神,关注、苦涩,又茫然,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