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了地上的铜板儿,“一个子儿打发叫花子呢?给我滚滚滚滚!”
牛婆子进屋抄起门后头的扫帚,举着朝吼的最欢的那人打过去。
康平巷这地儿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实在太常见了,被追着打的人,嬉笑着跑开了,牛婆子追不上只能作罢。
她也知道这点小打小闹的,根本不可能打消这群无所事事的闲汉们。
退回来之后,牛婆子顺道打量了一眼林轩久,见她穿的贵气,到底不敢放肆。
牛婆子敢对那些出口调笑的人喊打喊杀,可对林轩久放缓了语调,“我儿子确实就是曹炳炎,他要托生在我肚子,我也没法子,可他早就跟我没了关系。
只怕要让贵人您白跑一趟了,我啥都不知道!”说完扭身就要回屋去。
一直等到门要关上了,林轩久才悠悠的问,“不准备再留京城了吗?”
牛婆子一顿,回头看来,林轩久微笑,“离开京城归乡,正常递交申请流程,没个一两个月下不来。
若是遇到特殊情况,比如申请人户籍不明朗等问题,这回乡路引就更难办了。”
林轩久啧啧的轻笑着,反观牛婆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完全被说中了难处。
偏生这路引极其重要,没有路引,出门在外简直寸步难行。
“我能帮你办路引。”
一直到牛婆子气愤难当,林轩久方才放下了筹码,完全不怕牛婆子不上钩。
她下巴微抬,手里的扇子不紧不慢的摇着,一副居高临下不将人放在眼中的样子。
牛婆子表情十分挣扎,“你说真的?”
“不信就罢了。”林轩久呵呵一声,也不多废话,掉头就准备要走。
眼见林轩久这般倨傲,根本不在乎她,牛婆子立即急了。
“贵人贵人,您慢些走,我我也没说不信啊,您总得等我考虑一下啊。”
“呵,摆面前的大好机会都得考虑,怪不得你也就配住这种地方。
还劳累我走这么一趟。”
林轩久以扇子挡在鼻子前,似是自言自语,可声音大到全街都听得见。
怪就怪在,被她这么趾高气扬的鄙夷着,牛婆子却眼睛发亮,放下了方才的质疑跟防备,态度也热络多了。
“我是个粗鄙的乡下老婆子,有眼无珠的,贵人您别见怪。
贵人您快些进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珠儿,去给贵人端水来。”
林轩久跟着牛婆子,进了院子,明花板起脸兢兢业
业的关了门,隔绝了外头看热闹的好事者的视线。
谢东湘抱着手,站在了门口充当,微微偏头,看到路上多的是徘徊不退的闲汉,却没有哪个敢凑上来偷听。
屋里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探出头来,大的是个男孩儿,就是方才隔着门板的少年,怀里还抱着个婴儿。
小点的是个女孩儿,约莫五六岁的样子,面上手上看的到的地方,都是淤青。
女孩儿刚露头,就被牛婆子一巴掌甩脸上了。
“叫你去端水,你就光着两手出来了?养你还不如养头猪!”
林轩久不适的蹙眉,“行了,我不喝水。”
牛婆子立即收手,谄媚的笑着,推了个破旧的凳子出来。
“我这丫头蠢的很,让贵人见笑了。
贵人您坐。
您说能帮我家办路引,可是真的。”
“我哄你有什么好处,但我也不是特意来做慈善的。
你得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林轩久也兜圈子,直接说开了。
牛婆子眼睛咕噜噜的转,“贵人您问。”
林轩久问,“你儿子曹炳炎是什么时候被曹家看上的?”
提到曹炳炎,牛婆子立即怒火攻心,气恨的要死。
“他啊,他就是个没出息的小
贱种,原以为是个有出息的,没想到是个讨债鬼……”
牛婆子刚开了个头,就被林轩久不耐烦的打断,“问你话呢,东扯西扯什么玩意?”
牛婆子一噎,从林轩久的种种反应来看,牛婆子明白这人是为自己长子而来,瞧着也不想是来问罪的。
别管心里多膈应,牛婆子为了离开京城的路引,还是乖乖的实话实说,没有再掺杂个人情绪了。
“老大她他好命,六年前,也就是他十二岁时候,遇到了曹三老爷。”
“曹三老爷?是曹武岑?”林轩久问。
牛婆子脸皮抽了抽,“是。”
在她看来,曹三老爷那是通天的大官,府里头一个跑腿打杂的家奴,都能让县老爷礼待的大人物。
面前这俊秀过分的少年,竟然张口就直呼其名。
也不知因为曹家倒了,还是人家本就有底气。
思及至此,牛婆子态度就更谄媚了。
“曹三老爷在霞山县有个庄子,那年他去庄子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