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擦去眼泪,疯了一样到处乱看。
“给我刀,我特么捅死那个狗艹的!”我低吼着。
犹如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
“哥,冷静啊!”弟弟陈冰一把拉住我,“你得替孩子考虑啊!”
孩子!
这个词,就像是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
我一下子就僵住了。
与此同时,那个男人和魏洁上了一辆A8,从我面前经过,扬长而去。
我清楚得看到,魏洁坐在副驾驶,一脸笑容。
男人的车牌号,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四个六。
直到A8消失在地下车库的出口,我才大叫一声,一头撞在中控台上。
嚎啕大哭。
弟弟陈冰,看得一脸糟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许久之后,我缓缓坐直,俩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
“啪!”
我猛得扇了我一记耳光。
“哥!”陈冰吓了一跳。
“我没事!”我狠狠拍了脸几下,“刚才,是我冲动了!”
手,微微颤抖。
我,攥起拳头,深呼吸。
陈冰递过来一瓶水,说道:“哥,我找几个人,把那男的揍一顿?”
“犯法的事儿,咱不能干!哥的教训还不够么?”我吓了一跳,“这事儿你别管,我我解决!”
“那离婚!”陈冰咬牙切齿,“魏洁那个骚货,不能饶了她!”
父母去的早,我们哥俩从小相依为命。
兄弟情深。
我叹了一口气,一脸灰败:“离了婚,我姑娘就成了单亲了!”
“那也不能再和那个婊子过了!”陈冰,立场坚定。
我苦笑道:“乔子,等你结婚了,就知道了。”
婚姻不是儿戏。
夫妻也不是合伙做生意的买卖人。
那种当机立断的人有没有?
有!
很少!
人,都是有感情的,有顾虑的。
尤其是中间夹着一个孩子,这事儿就麻烦十倍,百倍。
“哥,要是我,肯定忍不住。就算死,也得把那个男的拉过来垫背!”陈冰,兀自愤愤不平。
我点着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
“牢房里,有个和我同岁的……”我稍微顿了顿,面色有些难看,“老婆让人摸了胸脯,他气不过,上门把人给捅死了!”
“入室,故意杀人,死刑。”
“死刑复核到的那天,他直接瘫了,屎尿流得满床,哭着说后悔,不值得!”
陈冰,张了张嘴。
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心里堵得难受。
我把烟头掐下来,狠狠扔到车窗外头。
拍拍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子,人这辈子,除了生死,别的都特么的不算事儿!”
我自嘲一笑:“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儿绿!”
“放心,你哥撑得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陈冰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是我的家事。
“哥,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喊我!”
“知道了!”我勉强笑了笑,“你回去吧,我我静静。”
男人,为什么叫男人?
因为,真特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