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女子来到郊外竹林深处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屋内昏暗潮湿,满目疮痍,墙皮早已脱落,凹凸不平,只有一张布满灰尘的桌子,雨水顺着屋顶滴落在桌面上,女子走到桌前,伸手往桌背面的一块凸起轻轻一按,只见桌子一分为二向两边分开,脚下的木板缓缓打开,一条幽暗的通道便出现了,女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快步走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座奢华无比的地宫出现在眼前,女子缓缓走进去,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中央一张被珠帘围起的床,女子对着床上躺着的那道身影微微躬身说道:“师傅。”
“这么晚了,有何事啊?”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那身影口中传来。
“那个人,出现了。”
床上的身影微微一顿,缓缓坐了起来,说道:“哦?细细说来。”
“今日天机阁误闯一对男女,那人和葬花堂的代堂主舍命相救,在天机阁外久跪求情,最终天机阁阁主将那二人放了出来,我虽未亲眼所见,但手下的人说了,常姓,单名一个一,还有左脸那道疤,我确定那就是他。”
那身影沉默半晌,幽幽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是他无疑,不过你可知那对男女是何人?竟让这堂堂鬼面龙卫卫首如此低贱。”
“不知,模样看起来二十左右,云山之人。”
那身影并未说话,低头沉思,末了目光一凛,自顾自的喃喃道:“二十......云山......常一......”似是想到了什么,那身影站起来猛地掀开帘子,来回踱着步子,丰腴的身材在一层紫色薄纱下若隐若现,让人不自觉就忽略了那张稍显岁月的脸,不多时,她定住身子,沉声说道:“小梦,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西朝京都那天地异象?”
听闻中年女子这话,梦顿时眼神微闭,双拳紧握,青筋毕露,牙关紧紧咬着下唇,一丝鲜血流出,久久才深深呼出一口气一字一顿道:“灭...门...之...仇,怎会忘记?!”
看到梦这副模样,中年女子皱了皱眉头,呵道:“冷静!”
见梦还是这般,她走上去轻轻拍了拍梦的肩膀,柔声说道:“怎么?为师教你的你全忘了?别被仇恨掌控。”
中年女子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将梦的心神拉了回来,意识到自己失了态。低头轻声道:“是,小梦知错。”
随后梦继续说道:“当年京都城那晚的动静太大了,几乎人尽皆知,那时我虽才五岁,但依然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乌云压顶,雷声大作,一道巨大的龙影滚滚不息,我父亲拉着我虔诚跪拜,可第二天我家便被灭了满门,可是师傅,这跟今日之事有何关系吗?”
中年女子点了点头并未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是啊,当时那匪夷所思的景象都传到我东州来了,只是有一件事你不知道,那就是那常一灭了你满门之后,当晚便离开了西朝京都,我们安插在那里的人这二十年来都未有过他回城的消息。”说到这里,中年女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且再问你,你知道这些年为何西朝皇室对我东州昭然若揭的举兵之势不管不顾吗?”
梦想了想,疑惑道:“不是都说是因为西朝那皇帝老儿喜逛青楼迷恋女色但却迟迟无子使得朝堂内乱,异党纷起,从而无暇顾及我东州崛起之势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中年女子缓缓踱着步子,笑了笑,说道:“是也不是,确有这当面的原因,但我将宗主传你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有发现点什么异常吗?比如那西朝皇帝都做了些什么?”
梦稍稍思索了一番,点头道:“确实有些异常,按理说他们如今内忧外患,尽管异党纷起,但毕竟他们同亲同族,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应先放下成见齐心应对我东州欲再度举兵一事上才是,但那皇帝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灭我满门之后,这些年又以雷霆之势接连铲除数名朝中掌管兵权的异党,使得人心更加惶恐,如此看来他是想收拢兵权,但此番作为无疑让他彻底失去人心,就算兵权在手,等我东州大军压境之时,他怕是也无人可用了。可我还是不解师傅您说这些天下大势作什么,还请师傅给小梦解惑。”
中年女子赞赏的看了一眼梦,随后招呼她一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倒了两杯热茶,待喝完茶放下茶杯后这才说道:“不错,你能从表象看到这背后的种种因果已经很好了,看来这些年你又成长了不少。”
“都是师傅栽培的好。”
“你我师徒之间就不必整这些虚的了。”中年女子摆了摆手继续道:“你刚刚分析的没错,其实不止是你,还有我,甚至就连东州皇室还有外界所有人都是如此想法,所以我东州才会大张旗鼓的屯兵养势,但现在看来,我们怕是都被西朝高高在上的那位给骗了。二十五年前,那位还是西朝太子,当时西朝面临的局面比现在还要糟,那时外界都传言西朝欲降于我东州,毕竟西朝十万大军相比我东州三十万军力可以说毫无胜算,但谁又能想到,身为太子的他居然领兵亲征,西朝军中誓死不降之势一时间风头无两,连连夺回失地,就这样我东州三十万大军人心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