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节骨眼上,怎么会有捣乱之人?
或许是身为吏部主事,平时见得最多的便是长安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左澄根本就没把这声音放在眼里,冷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有左主事做靠山,手下这些打手继续有恃无恐地冲了出来,王羽立刻挡在李琰面前,只是这一次,他双拳哪能敌得过四手,更何况对方不光只有四手。
胳膊刚来得及挡在面前,一股大力便砸到了胳膊上面,王羽瘦小的身躯如纸鸢般朝后飞去,正当自己绷住背部,打算硬挨这一下时,一双手却刚好托住了自己,只是身后的力量还是小了些,两个人一连退后了三、四步,总算是没摔倒在地。
“郎君,你没事吧?”王羽连忙回头,见托住自己的正是李琰,连忙担心地问了一句。
李琰苦笑地摇了摇头,自嘲道:“某真是没用,关键时候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咱俩差一点都摔在这里。”
“这里危险,郎君还是退回书院中,我替你挡在这里。”
“别急,你往那边看,救兵来了。”
顺着李琰手指的方向,只见骑马的郭瑛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匹健马,冲进来之后,瞬间把左澄给围在中间。
被围住的一刹那,左澄也懵住了,大概是看到这些人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下意识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本官是谁吗?还不快点散开。”
“左主事,你好大官威,要不要要本官也向你施礼呀?”
人群外,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接着两匹马一闪开,一人骑马从外面走了进来。
当左澄看到那个人时,顿时像受惊的兔子般,连忙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深施一礼道:“不知是杨侍郎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杨侍郎原谅。”
“呵呵,左主事,本官平事在吏部衙门见你总是一付唯唯诺诺的模样,没想到你在外面的官威居然如此之盛,要不是本官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
杨玄璬的声音夹枪带棍地钻进左澄的耳中,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连忙苦笑道:“杨侍朗听下官解释,今日发火实在迫于无奈,某儿左骁,本是来书院读书向学,不想居然被人连扇几个耳光,下官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恶气,一时气愤之下,所以才有些鲁莽的举动,望侍郎理解。”
“理解?”杨玄璬幽幽道:“左主事,你的话本官可以理解,只是晋王能不能理解,本官就说了不算了。”
“晋……王?”左澄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满脸错愕地问道:“杨侍郎此话如何说起?这件事怎么会牵扯上晋王?”
“呵呵呵。”杨玄璬一付高深莫测的模样,翻身下马之后,上前分开人群,朝着书院的大门走了过去。
当他来到李琰面前的时候,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沉声道:“臣吏部侍郎杨玄璬拜见晋王殿下。”
‘哗!’
人群突然一阵哗然,除了个别几个人之外,其余全都傻了眼,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青年居然就是当今皇帝之弟,堂堂的晋王。
李琰的嘴角慢慢勾了起来,自己知道杨玄璬读懂了自己的想法,之所以派郭瑛去找他,不是因为自己解决不了一个吏部主事,而是自己想借他的口,把自己的名声扬出去。
而杨玄璬刚刚得罪了自己,正想找个机会靠近李琰,李琰就把枕头给递了过来,自己自然不会错过这好事,先是打了左澄的脸,吸引众人的目光,然后再当众点出李琰的身份,给了他足够的面子。
“杨侍郎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今日之事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本王怕是逃不了一顿毒打了。”
李琰说得轻松,下面的左澄却是吓得浑身发抖,自己接到儿子被打的消息时,立刻就赶过来了,哪曾想到打他的居然是晋王,一想到刚刚自己差一点就打了晋王,身体就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先前对儿子的担心全都化成浓浓的怨气,这小兔崽子居然给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若是能逃过这一劫,回去之后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就在左澄心中暗暗腹诽时,耳朵突然听到杨玄璬在喊自己的名字,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跑到李琰面前,恭恭敬敬道:“下官吏部主事左澄,拜见王爷。”
“原来是左主事,刚刚可是吓了本王一跳。”
李琰一开口,左澄的心便坠入了谷底,心里明白,自己的仕途怕是终结于此了,刚想解释,不料李琰又道:“其实这件事,错在于本王,令郎虽有过错在先,但他毕竟年幼,有许多事并不清楚,本王先给你道个歉。”
晋王给自己道歉?
自己不是听错了吧?
一愣神的功夫,就听杨玄璬沉声道:“左主事,王爷都给你道歉了,你怎么连句话也不说?”
左澄瞬间清醒过来,身体弯得更深了,连忙道:“都是下官教子无方,王爷何错之有,回去之后下官一定严加管教,不让他再出来添乱。”
“倒也不必那么严厉,毕竟孩子还小。”李琰随意地摆了摆手,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