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不似之前那般温柔体贴了。
“如今看来,不止孤对逐月了如指掌,逐月对孤的心思,也同样是了如指掌啊。”
“不敢。”沈逐月自然知道赫连宸忌惮的是什么,但她也不大在意,她若有本事,赫连宸即便心里再忌惮,也只能容着她。可她若是没本事,赫连宸即刻便会弃她如弊履,“无非是见微而知著罢了,倘若殿下不嫌弃的话,逐月愿为殿下分忧。”
赫连宸闻言不由扬了扬眉,他自斟自饮了一杯酒,这才缓缓的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分忧法?”
沈逐月笑了笑,摇头道:“我只是听说,却还未亲眼见识过沥阳的景象,怎能妄下论断。”
“既然如此,那你还敢……妄言为孤分忧?”
“有何不敢,只要我亲眼见过,必有法子查出沥阳百姓怪病根源。”沈逐月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袖,傲然一笑,“不知殿下,可敢与逐月打个赌?”
“倘若来日功成,逐月斗胆,便请殿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答应逐月一件事。”
“那倘若,不成呢。”赫连宸盯着沈逐月的眼睛,目光晦暗不明。
沈逐月嫣然一笑,即使脸上戴着面纱,也依旧显得明艳不可方物:“倘若不成,那逐月自然就任殿下处置了啊。”
“方才你自己也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孤若要处置你时,又何须打什么赌。”赫连宸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如此想来,孤未免有些吃亏了啊。”
“殿下富有四海,胸襟可纳百川,想来不会与逐月一个小女子来计较这点儿得失。”沈逐月垂下眸子,以退为进,“当然您若是不同意,便也罢了。”
“激将法?这招对孤可没有用。”赫连宸语气懒懒的,“但是孤还是要答应跟你赌,你可知为何?”
沈逐月毫不犹豫的道:“自然是殿下仁慈。”
赫连宸摇了摇头,显然不满意沈逐月的这种回答:“不要在孤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孤要听实话。”
沈逐月:“……”
“忠言逆耳,实话总是不那么好听的。”沈逐月低头,“逐月不敢说。”
“方才不是挺胆大的吗,怎么如今却又畏首畏尾起来?”赫连宸显得很是宽容和善,“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孤不怪罪就是。”
沈逐月笑了笑,默默在心里回了个“才怪”。
嘴上说着不怪罪,其实心里早就磨刀霍霍了,电视剧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但的确也不能不说。
于是沈逐月轻轻叹了一口气:“沥阳离盛京如此之近,殿下若从始至终毫不知情,那便是耳目闭塞,这对于一个储君而言,无疑是大忌,而且说起来别人也不会信。可殿下若是知情而无力解决,那便是庸懦无能,更会让别人置疑您作为储君,会否名不副实。”
“而且若是这儿事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能解决也便罢了,可一旦让旁人摆平,更会使殿下受到非议。但如今……”
说到这里,沈逐月顿了一顿,似是显得有点儿为难,但赫连宸表情却依旧没什么变化,只轻轻道了声“继续”。
沈逐月便继续了:“如今殿下的手下中,并没有有能力解决此事的人,而殿下自己,却又抽不开身,所以形势非常被动,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好啊。”
话音刚落,空气立即有一瞬间的凝滞。
半晌后,赫连宸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沈逐月,由衷赞道:“逐月实乃孤知己。”
这是一句极高的赞誉,但沈逐月却半点儿也有没感到开心,能够揣测君王心意是好事儿,可若让对方知道你能够揣测他的心意,那可实在就不是什么值得令人开心的事儿了。
但若不把话说透些,一味装傻,自然也不成。
非但没办法让赫连宸看到自己的实力,还极有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导致接下来的任务失败。
像他们这种人,与红袖那种一心认准银子,其余什么都不想的不同,哪个不是有七八百个心眼的。
不止赫连宸,也包括沈逐月自己。
心思重,城府深,凡事喜怒不形于色,笑吟吟的杀人于无形。
许是同类相斥的原因,虽然自己也是这种人,但沈逐月却并不喜欢和这种人在一起,她觉着异乎寻常的心累。
她更喜欢简简单单的人,君子坦荡荡,有话说当面,而不是在背地里说人坏话,捅刀子。
她曾遇见过许许多多这样的人,有些无能的,像臭虫一样被她碾死了。
可有些人却才能出众,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对于沈逐月来说,跟这种人相处,哪怕外表看起来再言笑晏晏,其乐融融,内心也依旧是冷酷到近乎麻木的。
她厌恶装模作样,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弱者在强者面前,永远没机会讲自我。
而且当所有人都在装的时候,真性情的人就成了异类,会被口诛笔伐,比如她对付胡贱人后所遭遇的一切,甚至有许多曾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