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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翰见王诘到了颇有些尴尬,急忙丢开了妙锦。寒暄了几句,又问起了他和平钰公主之事。
王诘听了凄然一笑,道:“剪不断,理还乱,真是悔不当初哪。”
“偌大的京城,惹不起还躲不起了!”妙锦讥讽道,“说白了你还是贪恋官位,不敢得罪她。”
“姑娘错了,我对仕途早已淡若烟云。凭我的才学,到哪儿还不能混一口饭吃。”
“那又是为何?”
“我之所以忍气吞声做这个太乐丞,说到底还不是想为东宫做点事。”
“那就忍着呗。”李云翰缓了下,瞅了眼他肩上的行囊,让他再刻两枚印章,“一枚雅章,‘鸿运齐天’;一枚斋号章,‘百鸣堂’。”
王诘听了大惊:“‘百鸣堂,’那不是贾升的斋号……”
“没错,是给他的。”
“怎么又是他,一个欺下瞒上、游走于权贵之间的势利之徒。”
“别较什么真了;有些事呢,没有他可不成哪。”
“唉,李兄有所不知;上一回你送了那幅《百胜图》给他,谁知第二天他就给卖了,一倒手净赚了三十两纹银。”王诘耷拉着脸,“如今又让我给他刻印,这不是纯心耍我?!”
“不,这一次还是为你。”
“为我……”
“嗯。”李云翰点了下头,凑到了王诘耳边细说了一番;王诘听了又回问了几句,方才打消了疑虑。
李云翰回到了芷园,在寝室里躺下了正欲歇息,忽听得窗外传来了杜苗的说笑声,他不由得眉头一皱。
原来,杜苗进京来为榴花客栈采买些肉食、调料,顺道来芷园看望一下少凌。
李云翰起身出了寝室,与杜苗闲聊了几句,问起了小楠的近况。问毕,他说想带杜苗去拜访一下贾升。
杜苗听了登时来了兴趣,说半年多没见着贾升了,正好前去饮酒、畅叙一番。
两人到了贾府,坐在客厅里等候。贾升正在后院训练斗鸡,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三人见了面略作寒暄,杜苗一时忍耐不住,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两人昔日在长安街头厮混的旧事;贾升见被人揪出了老底,一时很不自在。
李云翰见状赶忙打断了杜苗的话,对着贾升道:“贾兄,听说那副《百胜图》卖了个不错的价钱……”
“嗨,哪能怪我呢。”贾升翻了下眼皮,“惠王一见此画爱不释手,说是带回王府赏玩,谁料竟赖着不肯还了。我呢,可是一两银子也没得到。”
“别蒙了,王诘为此还生我的气呢。”李云翰道。
“他敢!装什么清高呢?要不是看在李兄的面子,贾某早就打发他走了。”
“贾兄误会了;我本想托你劝劝平钰公主,让她别再找王诘,可是事与愿违哪。”
“我怎能没劝!”贾升似有满腹委曲,“公主那倔脾气,一说就上火,差点连我也给烧没了。”
“当真?”
“嗯,她陷得太深了,谁说也不管用!陛下为此焦虑不安,正寻思着给她找一门亲事。”
“找一门亲事,移情别恋,当然不错了;”李云翰听了顿生一计,缓了缓道,“可有适意之人?”
“依公主这脾性,想要找一个合适的,难比登天哪!”
“此事不难。”李云翰淡然一笑,“目下就有一个现成的,门当户对倒也般配。”
“何人?”
“褚——庆。”李云翰缓了下,“此事呢,若由贾兄来撮合是再好不过了。”
贾升听了颇为失望,“别开玩笑了;他们俩,光这年岁也相差的太多了!”
“你不想说媒……”
“这媒呢,我还真说不了。”贾升思头摇的似个拨浪鼓, “这两家,一为龙,一为虎;我算什么?夹在中间的一只小羊羔呗,搞不好,这条小命说没就没了。”
“贾兄多虑了。”李云翰轻啜了口茶,“此事若成,不仅了却了陛下一桩心事,也可借此拉拢褚漠寒,让他更效忠于朝廷。”
李云翰说着取出了那两枚印章,摆在了贾升面前:“此印乃王诘所刻,用的是上等的寿山石籽料。”
贾升迟疑了下拿起来细看了一番,又放下了,道:“‘百鸣堂’,给我的?”
“没错;只要能引开公主,此印就归您了。”
贾升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冷冷道:“原来你此而来!”
李云翰“嗯”了声,见他一时踌躇不决,拿过了那块印章轻轻晃了晃,道:“这媒呢,你到底说不?”
贾升寻思着这是个立功邀宠的机会,一狠心应承了下来,笑道:“急什么,你就静等佳音吧。”
待送别了李、杜二人,贾升坐下来静思了一阵,尔后出了门,轻车简从去了杨府。
杨嗣郎见贾升空手而来颇为不悦,责怨他数月来为何不常来见?贾升听了赶忙道歉,说临近岁末太乐署诸事繁多,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