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染将青鸾剑插入剑鞘中，听到了王霂明的话后，诚恳地说：“王侠士不要妄自菲薄，如果我的修为和你一样，就算是比你高些我也不可能打败你。”
王霂明听了，却苦笑着摇摇头，脸上瞬间苍老了许多。
“我们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修为相同的那一天了”王霂明幽幽的说出这句话。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边向沈玉染作揖边热情地邀请道：“感谢沈侠士赐教，在下提前吩咐了客栈略备薄酒，沈侠士一定要赏脸。”
沈玉染对他快速转变的态度略显诧异，不过既然能省钱，那她肯定是乐意去的。
“且等在下半个时辰。”沈玉染点点头，便先回房间小憩一会儿。
说是休息，其实是青鸾剑憋不住了，剑灵她太想说话了。
青鸾剑其实很是年轻，才锻造出来几十年，所以剑灵也格外幼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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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房间，青鸾剑一闪，青鸾便现身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不超过六岁的奶娃子，身着青色襦裙，粉雕玉琢，小脸红扑扑的，让人看起来忍不住想捏一把，唯有脸上严肃的神情与这张小脸格外不符。
沈玉染十分从心，出其不意地捏了捏青鸾的小脸蛋，青鸾的脸滑滑的，触感极佳。
青鸾习惯了少女的调皮，她捧着自己，也就是青鸾剑，奶声奶气地说：“我觉得你刚刚攻他下盘的招用得很不错，我们多练练，说不定可以通过这招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你做得也不错，继续努力！”青鸾苦思冥想，又蹦出一句话。
沈玉染噗嗤一笑，纤细的手指点点青鸾的头，很轻易地就把她戳倒了：“哈哈哈，别学我母亲说话，一天天小大人的模样。”
青鸾很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沈玉染：“我们把那个人的招学过来，取长补短！”
“好，好。所以你要不要清洗了？”沈玉染无奈地应和着。
“当然要了，拜托拜托。”青鸾将剑捧到她面前，以撒娇的口吻说。
说完，青鸾化作一道青光，匆匆回到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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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与王霂明约定的时间，沈玉染带上清理好的青鸾剑赴约。
王霂明为了感谢她，也花了大价钱，桌上的甜点单笼金乳酥显然是高档糕点店做好送来的。葱醋鸡肉质鲜美，也很合沈玉染的口味。
王霂明却不怎么吃菜，一直闷头喝酒。
沈玉染招呼他多吃些菜，他才动动筷子，真不知道谁请谁吃饭了。
酒过三巡，一反常态一直沉默的王霂明才开口：“敢问沈侠士年岁几何？”
沈玉染放下筷子，认真地回答：“在下十有五。”
王霂明带着艳羡说：“这么年轻啊，未来想必是前途光明。”
沈玉染总觉得这位剑客既自傲又自卑，赶忙客气地回答：“阁下而立之年便取得论剑大会的魁首，这才让人羡慕。”
沈玉染的这番话一下子打开了王霂明的话匣子。
青年又豪饮下一碗酒，他默默地退到了油灯后面，脸浸在了无边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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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沈侠士应该对二十年前的我说……”
“难道……”
“是的，我已五十余岁。”王霂明平静地回答，看起来他已经被很多人问过这句话。
“三十岁的筑基期勉强称得上是未来可期，而五十岁的筑基期实在是平庸！”王霂明略显激动地说。
沈玉染不禁也为他的遭遇叹息，并为他再斟了碗酒。
王霂明对她感激地笑笑：“我也曾以为自己是天才，但我天生难以吸收灵气，修为增长得缓慢。师门尽全力培养我，我才到了筑基中期。”
他饮尽碗中酒，娓娓道来：“我30岁时就参加了论剑大会，取得魁首后，脱离了师门，我不想让他们再如此培养我，我根本再不可能增长修为了，其实我更害怕看到他们失望的眼神。”
“其实他们说的对，这次论剑大会就是因为那些个惊才绝艳的天才都没来，我才拿了魁首。”
“其实现在我出剑的速度已远不如从前，面对那些修为比我高的侠士已经力不从心了。”
王霂明不甘，但也承认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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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染有些惊讶，原来王霂明当初说的“勉强获胜”真的不是在谦虚。
这样一个人，在剑道上无比有天赋，剑技无比高超，却天生难以吸收灵力，无法增进修为。
这般处境怎么能不让他又自卑又自傲呢？
沈玉染向他敬酒，坚定地说：“王侠士，可你知道吗？我当初把你认为是年轻的剑修，并不只是因为你的模样。”说完她就干了这碗酒。
王霂明朦胧的眼睛终于闪过一丝清明，他看向少女，静静地等待她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