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停了。
马梁一早起来就觉得筋脉畅通,精神抖擞的,他刚下床准备活动,突觉腿上并无半分痛感,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欣喜。
他走到后院,一路上轻松,脸上却如往日冰凉,绳镖穿梭,步子轻快。
他坐下抚着自己的腿如获至宝般激动。
张青令从身后走过来,笑着问:“怎么样,腿好了没?”
他缠起绳镖,低着头说:“好了。”
张青令见他脸上无半点欢喜可言,心中迷惑,试探地问:“你怎么…不开心吗?”
“没有。”
张青令自讨没趣地说:“算了,你怎么跟我姐一样整日板着脸。”
“还有,你为什么不好奇我怎么治好你的?”
马梁身上缠着绳镖靠在柱上,淡淡地说着:“张隋以前救过我父亲的命,你能做出什么我都不觉得奇怪。”
他懵了,不可思议地说:“张隋?救过人?”
“说来话长…”
三十多年前,那时张隋年少,但武学天赋极高强,他的脾气秉性已显露无疑,平日即便不惹祸时人们也都对他避而远之。
那日天色渐晚,碰巧遇到一户人家成亲,在外设下重重酒宴,人们的欢声笑语吸引得张隋也想去凑个热闹。
反正也没人认识自己,莫不如借这机会痛快地吃喝一顿,想着,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刚落座,身旁醉醺醺的男人斜眼打量着他,发现是个生面孔。
见张隋不修边幅的模样,男人借着几分酒劲打翻了碗盘。
“哪里来的乞丐也敢过来白吃白喝了!”
张隋被人骂作乞丐心中很是不舒坦,但他那日并不想惹麻烦,况且成亲日子里也不想打搅人家兴致。
他起身要走,不料那几个男人却认为他怂了,变本加厉的开始戏弄他。
刚站起身,男人伸手就拦住了他,轻蔑地笑:“别走啊,要不要把我们吃剩的都舔一遍?”
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顿时笑声一片。
“要不你求我,我就让你啃骨头怎么样?”
张隋背对着他,平静的面上微微抽动,不知不觉间,手却摸向腰间的剑。
这时,新郎忽觉不对仔细瞧去,他认出了张隋,瞬间惊起一身冷汗,他立刻走上前按着男人的肩膀。
他在耳边悄悄说道:“二哥,这人好像是张隋,咱们可别招惹他…”
不料男人毫不在意地大笑:“怕什么,这就一穷乞丐,挂着把破剑就成张隋了?”
新郎看向张隋久久未动的背影,瞬间捏了一把汗。
此话一出,更是火上浇油。
听着耳边肆意的笑声,张隋忍无可忍,他摘下斗笠,捋起遮住双眼的杂乱头发。
刹那!众人还在戏笑时,一道鲜红洒在空中。
男人的脖子齐刷刷被斩断,头颅滚落在地。
顷刻,周围静止般变得安静,又忽然乱作一团,惊呼声不断,众人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
他缓缓抬眼,原本颓靡无神的双眼忽然露出逼人的杀气。
这时,众人意识到眼前这乞丐真的是张隋,不过弹指间,四散奔逃。
他起身窜上前,见人就砍,鲜血溅得满地,桌椅被劈得零落,酒宴散落的到处都是。
人们哭喊着逃跑,结果无一例外,转眼间周围没了一点声音,一场婚宴变成了血宴。
心满意足地收起剑,张隋戴上斗笠,转身刚要走,却猛然见得有一桌竟完好无损,一个男人背对他坐着,四处都是尸体,却还在惬意地饮着酒。
张隋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他眼前一把夺过他的酒摔在了地上。
男人年纪轻轻却是个瞎子,身材高挑,眼睛上系着一条黑带,酒碗打落在地,仍对张隋无动于衷。
“原来是个瞎子,你不怕我么?”
“为何怕你?”
见瞎子冷静地坐在那,他嗤笑着不屑一顾,抽出剑就要了结了瞎子。
瞎子身法却是极快,躲过这剑瞬间绕到身后,怀中绳索精确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吓了一跳,甩去绳索后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人,真的是个瞎子吗,出手为何如此迅猛。
忽然,他灵光一现,站着一动不动,不让这瞎子听见一分一毫。
过了片刻,他忽然射出银针将对面酒碗打得稀烂,随之猛然跃起冲着瞎子背后刺去。
瞎子丝毫未慌,甚至并未转身,只是向身后射出绳镖,他低头一惊,立刻收了剑向一旁躲去,险些竟被他穿膛而过。
在瞎子面前,自己竟使不出半点招数,没过三招他就倒在地上,绳镖甩到眼前却又忽然收了手。
瞎子揣回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他倒在地上喊:“那么多人都想杀了我,你就这么放过我?”
“你在求死?不管你做过什么,你我并无恩怨,杀你何用。”
说着,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