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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土地到户 善鹃出肚(1 / 2)

几年自然灾害给人的教训是惨痛的,种粮的吃不饱肚子最现实。山区还可以,特别是一九六一年生产责任田后,大山里可以挖山种苞芦,能填饱肚子,但对于那些家里没劳动力的还是不行。这其间从城市回来了许多人,就是为了能回家开苞芦山,能让一家人吃饱肚子。

陈鑫华也是那年回来的。一九六二年春节陈鑫华回家过年,一看全家老的老、少的少,老少都饿肚皮。掀开锅盖,里面蒸的是米糠做的窝窝头,用手一捏都是碎的。家里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实在没办法,看来只有回家斫苞芦山,不然一家都遭罪。

他跑到自己所在的海杨师范请了半个月假回来,陪他爹去斫苞芦山。结果天不遂人愿,到了山上落大雨,一落落几日,于是又赶回学校,打报告辞职。领导不同意,让他慎重考虑。他又打报告,连打六次报告都不批。后来校长亲自找陈鑫华谈话,一直谈到半拉夜,说:“你年轻能干事,学校总务离不开你啊。”

陈鑫华和他说:“你是没看到我老家的惨状呀,家里就爹一个劳动力,娘小脚又上不了山,四个弟弟妹妹都还小,一天到晚饿得哇哇叫,我一个大男人,不回去帮一把,那还是人吗?”后来想了个办法,学校给陈鑫华停发工资,陈鑫华反过来给学校每月交二十八元。陈鑫华走的时候背着被垫铺盖所有家当向校长打招呼,校长说:“你真的走啊?”陈鑫华肯定地说:“必须走。”领导说:“那你走了再讲吧。”

有的老师就说:“他不会走的,他是海杨师范学校参与筹建的第一批,已经待了五年,工资最高,一个月拿五十四,一般的人就十几二十块,除了校长,就他拿的工资最高。他在瞎说,他哪会走?”

陈鑫华十九岁学烧砖瓦窑,二十三岁被抽到海杨建卫校,后建师范,在海杨待了五年,大家都喊他陈老师。他和校长拿一样的工资,红得不得了,奖状年年都不少,家里一大堆。但一家人不知一家事,面对家里老老少少无米下锅的惨状,他不得不想办法。陈鑫华请了三天假,回来就不去了。他就这样回家了,两个月后去学校迁户口,学校不给他办,讲他是社会主义逃兵。陈鑫华据理力争,说:“我打了六次报告你们都不批,怎么能说我是逃兵呢?我是家里没办法啊,一家人要活命啊。”

陈鑫华在回家的路上绕道去华杨县买了一千斤稻谷运回家,把老子娘双嘴安排好,和大队里签了一纸约定,由他带十个人出去包砖瓦窑烧窑。每个带出去的人按每天一元钱交给生产队,生产队给每人每天记一个工(十分),生产队里分粮就按十分工给他们分。这对于生产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那时一个工才二毛五分钱,每天交一块,生产队从每个出去的人身上每天净赚七毛五,从陈鑫华身上赚得更多,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陈鑫华作为带队的,每个月交六十元给生产队,也只记三十个工,相当于六十块钱交给生产队换成了七块五毛钱。黑狗就是这样被陈鑫华带出去做砖烧窑去了,同年去的还有刘福仁等五六个人。

陈鑫华就带了一班人到了华杨县杨溪镇包了只砖瓦窑烧窑去了。自己做砖做瓦,还带个徒弟。夜里看看工地上的砖瓦,那都是钞票啊。窑里正在烧的是钞票,自己做的砖瓦也是钞票,点点都是钞票,那种感觉,爽!陈鑫华砖瓦烧得好,哪里的客户都来找他,销路不成问题。

由于土地到户,群众的生产积极性普遍提高,劳动时间也可以自由支配,更重要的是不需要和人家去拼体力、拼速度、拼劳动技术。汪琼香这样长在上海、因为世道混乱而来到农村的人,更喜欢这种自由生活。黑狗负责到外面去挣钱,她只负责家里的吃喝拉撒洗、喂猪喂鸡和地里的锄草、施肥等轻体力活。在那种物资极度贫乏的年代,人们期望值很低,能吃饱肚子就有一种幸福感和满足感。

这一年黑狗的大女儿陈真鹃已经七岁了,像个跟屁虫一样,汪琼香去干什么,她也跟到后面去。

一九六二年夏天,天气特别晴朗,汪琼香挺着个大肚子伺候大人小孩吃好早饭,喂好鸡、猪,还到水氻头把昨天的大人小孩换下来的衣服洗好晾好,才不紧不慢地找着耙子准备到灰灶头地里去给苞芦锄草。她给真鹃找了个小耙子跟着,一前一后往山上走。刚到地里,还没锄几下,汪琼香感觉不对劲,整个肚子往下拽,开始绞痛。她知道不好,这孩子要生了,赶紧让真鹃跟着往回跑,边跑边和真鹃说:“你跑快点,去叫年梅到我家来,就说我要生了。”真鹃听完就往前跑,汪琼香跑不动,在后面,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提着耙子,往家里赶。

真鹃跑到方年梅家,正好在呢,她把娘要生的事和年梅说了。

年梅说:“你快到你家烧壶水,再拿个脚盆过来。”就拿了一套平时接生用的家伙往琼香房屋赶过来。

汪琼香一到家,来不及换洗和准备任何东西,直接跑到楼上房间里躺下。肚子一阵接一阵地痉挛,一摊水从下身流了出来。她知道“破水了”,咕噜一下,孩子就出来了。已经生过孩子的妇女叫经产妇,再生孩子时多顺产,产程还短。这是汪琼香一下子就生完孩子的主要原因。正好方年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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