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呸!”的一声闷响。
搭眼一瞅,我勒个去。
那马周竟冲着李纲吐了口吐沫。
而后,怒骂之声又起:
“老匹夫,休想骗我,李大人饱学之士,出口岂会如此粗俗!”
李纲听了,老脸一红。
是啊!
老夫可是儒学大家饱学之士。
以前最看不惯的,就是此类粗鄙之言。
怎么给宋祖鹤看了几天门,就变成这样了,莫非,老夫真的堕落了?
闭目,凝神,收敛心性。
而后,长长的吐了口气。
“实不相瞒,老夫是敬重宋公子才学,这才甘愿投到门下,做一个看门人。如此回答,不知先生满意否。”
咦!
怎么突然这么文雅了。
马周脑瓜上飘过一溜问号。
该不会真是吧!
若是真的,那自己就太失礼了。
正在那踌躇,宋祖鹤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我说马周啊!都跟说了不用早起,你那么早爬起来干嘛呀!”
对别人,马周真没多少顾忌。
又不认识,怕啥。
可对宋祖鹤.......再造之恩呐!
可不敢怠慢了。
急忙转身行礼,而后拿眼一瞅李纲:
“宋公子,他说他是文纪先生,学生不信,这才吵了起来。”
“没错他就是!”
宋祖鹤点了点头,脸上毫无违和感。
“太子少保,礼部尚书,他都干过,咋了?”
咋了?
马周歪着脖子瞪着眼睛,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俩鸡蛋,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文纪先生,给你看门?”
宋祖鹤听的直撇嘴。
乡巴佬,没见识。
文纪先生看门很奇怪吗?
老子还让卢国公烧过火,让赵国公的夫人拉过风箱呢。
多稀罕呀!
口中道:“咋了,不行?”
马周愣了愣:“行吗?”
宋祖鹤翻了翻眼皮:“为什么不行?犯王法?”
马周木讷的摇了摇头:“王法倒是不犯,只是这样做,也太委屈文纪先生了呀!”
“你懂个屁!”
宋祖鹤狠狠的剜了马周一眼:
“劳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任何一份职业都很光荣。让李大人看门,怎么委屈他了?我这是给李大人一个发挥余热,为大唐做贡献的机会。”
而后,眉头一拧面色一沉:
“马周啊!你是读书人,是读书人,就该懂的做人的道理。要知道衣从哪来,饭从哪来!”
手扶胸口,做痛心疾首状轻轻吟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马周听了,如遭雷劈。
宋公子的诗,好有深度啊!
一言道尽了农家的艰辛。
果然是高人呀!
正待夸赞两句,却觉得衣袖一紧。
低头一看,宋祖鹤正挂着一脸的我很伤心,拉着自己的衣袖看那不料:
“放眼看城廓,不由泪满巾,遍身罗绮者,谁是养蚕人?”
不待马周反应过来,宋祖鹤手一松,猛的垂了下去。
“辛苦劳作,却不得饱,织机如飞,却不得衣。如此下去,谁还愿意劳作,谁还愿意织布呢?所以,不要看不起普通劳动者,他们才是最光荣的。是他们,撑起了整个大唐的繁荣昌盛。”
马周连连点头:“宋公子所言,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马周受教了。”
这就服了?
宋祖鹤一愣,也太好忽悠了吧!
兄弟你能再纯洁点吗?
正想夸他几句,马周却又开了口:
“只是宋公子,你说的这些和看门有什么关系呀?”
“比方,比方懂吗?”
宋祖鹤怒了。
这丫的,认死理,忒不开窍了。
人家李纲愿意看门,关你什么事啊!
咸吃萝卜淡操心。
狗拿耗子。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何种工作,只要是在劳动,是在为大唐创造财富,他就是光荣的。明白了吗?”
“不是很明白!”
马周缩着脖子,偷眼瞅了瞅宋祖鹤。
卧槽!
好似很生气呀!
连忙补充道:
“大体意思倒是懂了。就是不管干嘛,只要是在劳作,就是好的,对吧!”
“吆喝,领悟的不慢呀!”
宋祖鹤满意的看了看马周:
“行,有前途,你还可以进步!”
朝四周扫视了一圈:
“散了吧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