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就是安吉的预产期了,安吉听说小叔子吴德这学期的工作调到了距离县城最近的一个乡镇学校了,开学就要去报到。
安吉还发现婆婆背着她偷偷和大姑姐出去,买了新的布料和棉花等,在大姑家给小叔子新缝了两床被褥,还计划要亲自送他去学校报到,给他铺床叠被子!
安吉心想:到底是小儿子,果然是母亲的心头肉!
安吉便也想去买点生孩子要用的小被子小褥子啥的,可是婆婆却一个劲地反对,说不着急,只有孩子等衣服没有衣服等孩子的,还说月娃娃月子里都是跟妈妈一个被窝睡的,又不穿衣服,等安吉生了她再给做衣服也不迟。上次她回家将他们以前的两件皮卡衣拆了,将面子都洗干净了,就用那个来给她的孙子做小衣服。男孩子嘛,养的粗糙些,皮糙肉厚的还好养活!
安吉看到婆婆果真从床兜里拿出来一卷蓝色的厚布料,认出那就是她小时候父母从供销社买来的迪卡面料,又请来农村的皮匠师傅挼了羊皮裁剪好缝的皮大衣,想不到自己家父母都不穿好多年了,婆婆居然要用那个又厚又冰冷的布料给自己的新生儿做衣服!
她不敢想,刚生下来的孩子稚嫩的皮肤怎么能穿进那么粗糙的布料做的衣服里!但是她不敢说什么,就怕自己一句话又冒犯了什么老规矩!转念一想,自己生了孩子,总有亲友要来看月子,买一两件棉布做的婴儿服的吧,到时候里面穿上了小衣服,外面穿再丑也不去计较了,就算是顺应老讲究吧!只要孩子健康平安,穿旧点也没啥!
最近两天安吉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也觉得婆婆有点莫名其妙的疲累,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看电视,常常要长嘘一口气,自己也动不动就说:“破烦着!”这跟她平时的乐观开朗截然不同。安吉想:也许是公公回老家日子多了,相伴三十多年的婆婆也是觉得寂寞了吧。
婆婆还动不动捶着自己胸口说:“心口子难受!”让安吉有点担心,问她是不是高血压犯了?让她吃药,婆婆却说我最不爱吃那东西!安吉只好无奈了。想起自己母亲从她记事起就动不动到处求医问药,经常在亲戚邻居面前演绎她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的状态,最近几年更是病得重了,经常要吃大把的药,嚷嚷着要住院呀什么的,让家里人都烦了。但是比母亲小了几岁的婆婆却根本就不吃药,就算是感冒了,头疼的不行,也是硬挺着,你给了她药片,她也会偷偷扔掉。
不过最近安吉真的发现婆婆精力不济得很,每次出去转悠回来,总是满脸疲惫的样子,尤其是她颧骨上有一坨潮红,让安吉觉得是不是她心脏不对了?但是安吉提过几次去医院看看,婆婆却一口否决了,安吉只好不去管了。
那夜,她们吃过晚饭后,出去转了转,安吉觉得肚子沉甸甸的坠得走不动路,就要求早早回来了。就在她们坐客厅看电视时,有人敲门了,安吉去开了后,见到门口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站着,问:“这是吴德的家吗?”
安吉点头说是,那个男青年便说:“那就对了!吴德父母在吗?”
安吉答:“在的。”那个男青年说:“我找他们有话说。你是?”
安吉说:“我是他嫂子。”便让开让他进来。
那个男青年进了客厅,见了沙发上坐着的婆婆——吴德母亲,点头说:“姨姨好!”
婆婆急忙站起说:“来了呀,坐吧。”
那个男青年便坐下了,开口说:“姨姨,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是吴德的母亲,您和叔叔都是好人,但是你们能不能管一管你的儿子吴德?”
安吉婆婆吃了一惊:“吴德又怎么了?”
“我知道您是不知道他在外头干的好事,我就说他那样的畜生做事家里人肯定不知道,不然怎么也不会纵容他胡作非为呢!”
安吉婆婆看了安吉一眼,难为情地说:“那你们年轻人在外面干啥我们当父母的的哪里知道呢,你就说他干了啥,我能骂的骂一顿,管再能管个啥呢。”
那个男青年便气愤地说:“那我就说了,姨姨。如果我的言语冒犯了你也别生气,我是太气愤了!就算你吴德是没结婚的男人,可以在外随便风流放荡,但是总不能将手伸到别人的家里去吧?他跟我媳妇之前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也不想追究,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结婚又有了孩子,你总得收敛一下吧!我是工作忙的顾不上家,但也没办法,你也不能乘虚而入,继续来讨好欺骗我媳妇啊!那要是能给她结果我也就罢了,但你儿子分明就是欺骗她玩弄她的感情的!这我能容忍吗?我就想今天我来找您,给你说一声,您做父母的说说他,他要听呢,我既往不咎;不听的话,我可要找人废掉他一条腿的!再一个你儿子为人师表也有人管的,也不想我找到他单位去,让他把人丢完吧?”
安吉听得心惊肉跳的,看看婆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觉得她脸上挂不住,自己也不好说啥,就赶紧避进了卧室。
过了一阵,安吉听得那人告辞,并听见门响了一声,知道他走了,又不好意思过来看婆婆,就假装喝水进了厨房,然后端着水杯走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