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这副孱弱的身体,有时想,他就应该去死,这样母亲就没有了累赘,可是又想着要是他死了,母亲又该会如何难过。
杨嫂子假装看不到儿子眼底的绝望、沮丧,强迫自己笑着道:“儿子,娘今天接了个大活,给人绣嫁衣,做完有三百两银子呢,人家还给了一百两的定金。”
“现在娘不愁药钱了,你也放宽心,好好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说着还将温婉给她的一百两银票拿出来,想让儿子也开心开心。
可沈清砚看完却更难过了,他的母亲,本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却为了他捡起锄头干农活,4处奔波求生计,生生憔悴成了一个农妇!
他喉间酸涩难忍,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娘,放弃吧。”
放弃吧,放弃他吧,这话他早在几年前就想说了。
他的身子他有数,已经坏到芯了,好不了了。
何必为了他惆怅伤神,他就该早早离开这人世,省得拖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