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丕公子才有机会从魏王手中接过大位呀。”
见自己的杀手锏对曹丕竟然作用不大,笮融当即一脸诚挚,整个许昌城都很难找出第二张如此真诚的脸了。
“这只怕也不一定吧。”
曹丕吹散着茶杯里冉冉升起的热气,笑道:“父王膝下子嗣众多,而父王如此圣明,立世子这种大事必然是以才华为先的,花落谁家犹未可知。”
“诶...公子这就低调了。”
无端端的吹捧会被认为是阿谀奉承,但是在对方谦虚的时候夸上一把是准不会有错的,他挑眉道:“如今这许昌城内谁不知道公子为魏王取铜雀之兆,建高台之威,魏王早晚是要在那铜雀台上登顶的,这份功劳,诸公子谁可与之相比啊?”
无风起浪的马屁让人反感往往是因为对方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捧杀。
可说到铜雀台,这确实是曹丕引以为傲的杰作。
在曹操扫平乱世在即的关头,作为一直留守的曹丕根本没有机会再立功。
雪中送炭是不行了,锦上添花还是办得到的。
他苦思一番后便决定效仿典默的鱼腹藏书,来个出土铜雀。
事实证明,有心登大位的人,对这一套都是很受用的。
再加上他从各大家族那里筹集到的建台资金,老曹确实是一度对他赞不绝口。
“假如...”
曹丕由内而外的得意跃然于脸上,勾勒嘴角道:“真有幸接位,不知大鸿胪是否愿意竭诚辅佐呢?”
笮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直看着曹丕,他甚至想噗通一声跪下,来上一句:公若不弃,融愿拜为义父!
“承蒙公子不弃,无论是上刀山、下油锅,我笮融绝不皱一下眉头,请公子吩咐吧!”
对于已经失去了两座靠山的笮融当然是要紧紧的抓住曹丕抛来的橄榄枝。
浸润朝局多年的大鸿胪也绝对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曹丕开出了如此诱人的条件,肯定是有事让他做。
只要能重新找到靠山,他不介意改弦易辙的。
“聪明人...”
曹丕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随后将他手中的黄花梨佛珠取下把玩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听完后,笮融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喉咙里好似堵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等他彻底的消化了这一切,才惊骇道:“公子,这样做,岂不是把军师也给害了?”
“军师?”
曹丕冷嗤了一声,笑道:“你不是也听到了父王说过,典默会被秋后问斩吗?”
笮融缓缓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一边为难道:
“公子,我能有今日这般成就全拜军师所赐,他便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怎可在他落难的时候,从背后对他下手啊!”
“那你自己想清楚,是跟着典默陪葬呢,还是明哲保身,继续弘扬佛法。”
笮融的反应还是在曹丕的预料之中的。
这件事,属于是在玩命,他要是毫不犹豫的加入,曹丕才该觉得奇怪了。
“公子。”
笮融重新坐下后,已经不复最初的奴颜婢膝了,挺直胸膛道:“难道,你的心中就没有情义吗?军师于我有再造之恩,要我背叛他...”
笮融摇了摇头,坚定道:“办不到。”
见曹丕眸子微微下沉,笮融又苦口婆心道:“公子啊,大公子可是你的兄长,如今他已失宠,根本对你没有任何的威胁了,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你当真不从?”
曹丕话里的阴寒能让笮融背脊发凉,可他依旧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跟随魏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今日之事你告发了我,魏王也未必杀我,为了军师,为了大公子,我愿意赌上一赌!”
这一刻,曹丕觉得笮融其实不再像是平日里看着那般谄媚,有那么一股子忠肝义胆。
难怪父王要对典默下手,如此卑劣小人也能对他以命相赌,更遑论营中军人了,他确实留不得。
曹丕朝着笮融挪了挪凳子,俯过身子后低沉道:
“你若不从,就算父王对你网开一面,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你猜我会留着你吗?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告诉我父王,就看他信我还是信你了。”
终于笮融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二公子心术有多么了得了,他此来是吃定了自己啊。
若是军师还能似当年那般如日中天,我何惧你!
见笮融被震住,曹丕忽得一笑,话锋一转,道:“若你听命行事,等我登位后,准你在天下推行佛法,甚至拜佛教为国教,你为国师,为同三公!”
嘶~
这件事从来就只出现在笮融的梦里,就算是在典默的面前,他也只敢恳求让曹操同意他推行佛教,哪里敢奢望它能尊为国教啊。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曹丕真的能办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