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
庆贞帝待他不薄,一应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惹是生非也护着,便是亲兄弟也要退一射之地。
偶尔硕亲王自己也想,其实没上位也挺好。
就好比现在,自己平日混吃等死,偶尔良心发现做点正事了,百姓们念好,朝臣们欣慰,夸他是个贤王,恨不得立刻去太庙告慰祖先。
而反观皇兄,每日累死累活,外人看了就……这不应该的吗?!
这么想想,当皇帝也挺惨。
回去后柴擒虎把硕亲王可能去酒楼凑热闹的事同师雁行说了。
“他惯好如此,常做寻常富家翁打扮各处微服私访,等闲人未必认得出。”
硕亲王爱与人亲近也有限,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与他相熟的也多是达官显贵公侯子弟,偶尔平民百姓几年见一回,也不敢细看模样,过段时间也就忘了。
师雁行了然,转头就去找了高老板。
高老板还以为她是来催促的,便苦哈哈道:“实不相瞒,师掌柜,我近来虽没有银子入账,却着实忙得脚不沾地,那堂兄在外收账,要到月底方回……不过你放心,我既与你作保,便不会教你放空。”
师雁行见才短短十多日不见,他就两只眼睛下面乌青,人都瘦了一圈,显然折磨非常,也是同情。
“高老板误会了,今儿我来,是有别的事。”
怕漏了风声,师雁行没说死,只隐晦表示李秋的事闹得不小,开业当日可能有贵人混迹其中,若要伸冤,便是那日了。
高老板一听,心跳如擂鼓,憋了半日还是支吾道:“这……”
他本也不是忌惮一个李秋,那算什么玩意儿?若张阁老不倒,图一时痛快有什么用!
来日对方报复起来,别说一座酒楼,就是倾家荡产也未可知。
自古无利不起早,这事儿若自己做了,结果如何暂且不论,这位藏在暗处的小师掌柜却不会受半点影响……
思及此处,高老板忍不住瞅了师雁行一眼,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报复心竟极强。
消息如此灵通,只怕也有门路,怪道敢上来就在这里开酒楼呢。
师雁行知道他的顾虑,也看出他心中所想,并不戳破,亦不勉强。
“当然,我只是一说,高老板也只是一听,是非好歹的,您自己看着办就是。出了这门,咱们谁都没说过这茬。”
确实,她怂恿高老板上,有自私的成分,一是为了报之前受的闷气,二来也是防患于未然,若此时不给李秋一点教训,来日他得寸进尺,自己的买卖未必不受影响。
但高老板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甚至可以说,他的好处才是最大的。
但师雁行太知道李秋这种人了,属于从不领情的。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是狐假虎威,觉得自己牛逼极了,别说自己看上什么,下头的人要立刻双手奉上,就算他看不上的,你不主动给就算你不识抬举!
眼下李秋看似只借了高老板的酒楼使,可时间一长,他大概率就觉得这酒楼是他的了!
若外头一群狗腿子捧场,野心膨胀,他很快就会将脏手伸到别处去。
如今高老板只折了几年租金,要是一声不吭吃了这个哑巴亏,没准儿祖产都要更名换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提供线索和方式,高老板去走最后一步,各自付出,各取所需,公平得很。
最终选择权在各自手中,她不会,也没资格强迫别人做什么不做什么。
高老板倒惭愧起来。
他想了半日,却不敢把话说死了,就拐弯抹角地问那贵人究竟能有多贵。
师雁行想的,他不是没想过,苦于之前没有门路,也没有能耐,这才忍了。
可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现在既然有可能,由不得他不动心。
师雁行呵呵笑道:“多贵么,我倒不敢说,只一点,若那李秋吃了挂落,张阁老必然投鼠忌器,必不敢起报复之心。”
在这偌大的京城,她自然狗屁不是,甚至柴擒虎也人微言轻,但硕亲王却不同。
他说过的每句话,庆贞帝都会往心里去。
而且师雁行觉得,硕亲王之所以对这件事感兴趣,本身就是一个讯号:
庆贞帝可能没有明面上那么宠信张阁老。
或许以前曾有过,但人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这些年张阁老表面上光风霁月,背地里张芳及其爪牙却没有安分到哪里去。
听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