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却见她忽而沉沉问道:“娘娘同臣妇袒露这么多,就不怕臣妇说出去?”
“说出去什么?说言王爷同婉妃有私情?”
唐菀似乎听见了什么笑话。
天子尚且知晓,她又何惧其他!
“王妃莫不是忘了,王妃现在同王爷,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自是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去,这些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
只是,原来温之言却也是......
白云暖陡然笑靥如花,让唐菀愣怔了眸子。
眼前这女子知晓温之言钟情于自己,还不怒不恼,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
不仅不恼,还似乎多了一丝......窃喜。
“臣妇还是要感谢娘娘,却是谢娘娘替臣妇答疑解惑。”
“王爷曾言明是自己做主选了赐婚对象,而今方知错怪于他,他亦是有诸多身不由己。”
唐菀古怪睨着白云暖,这个女人的想法,她有些看不明白。
“娘娘且看这塘里的荷叶。”
唐菀看着眼前一片衰败之象,皱眉偏了脸。
白云暖却看着这颓败之景自得其乐。
唐菀凝视她的眼神,如同不屑一顾那些被打入冷宫的神智疯癫的女子。
“景分四季,人有千面,皆是顺其自然。”
眼前女子还能如此从容淡定,说着贴心体己话,唐菀脸色骤变,烦闷不甘。
白云暖见唐菀面色变了又变,心下一喜,她果真猜的没错!
唐菀方才的话,她虽不知几分真假。
但她对温之言的心思,白云暖却看得出来。
温之言于她而言。
是她的心有不甘。
是她的意难平。
如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物件。
只是,温之言是何人?
她的那些野心与心思。
身在这帝王家的温之言,又岂会看不出?
白云暖觉得唐菀说的并不太对。
他们二人间,本不存在谁未选择谁,只是各自走的道路不同罢了。
萧煜是遵先帝遗诏继承这九五至尊的位子。
唐菀身为太傅之女,自是打小被唐玉山端正一言一行,往这后宫嫔妃的仪态德行去熏陶栽培。
道不同,不相为谋。
本就注定的结局。
身为言王的温之言,最是克己复礼。
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岂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到底是唐菀高估了温之言对自己的感情。
还是温之言对唐菀本身就未存着那般心思?
她如同一个局外人,可如今这纸婚书将自己拉进去。
她还能算是这局外人?
“娘娘若无旁的事,云暖乏累,先失陪了!”
既已知晓温之言的为人。
从今往后,她宁可与他相敬如宾。
白云暖走了几步,踏出闻香水榭。
远远的看见守在不远处角落的竹桃,似乎朝这边张望。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唐菀满含焦急与不甘的口吻,似问似嗔。
“他不爱你!难道你不怨恨?”
白云暖并未回头,向外走了几步,抬起明艳脸庞,迎接落日余晖的洗礼。
看着天边落霞,绝美景致。
脸上忧愁尽散,只余怡然自得。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对王爷,也是这般心思。”
只要她不在意,不动情。
任何人都伤不了她!
唐菀听闻这话,瞪大杏目看着白云暖的背影,似笑非笑。
这女子,倒比自己活的洒脱自如。
白云暖向着闻香水榭的月洞门外走去,却在月洞门边,发现了一抹熟悉的云纹软履。
白云暖面色一白,向后退了几步。
直到那人将整个身子显露出来,却连站在水榭大门边扶着门棂的唐菀,都满脸震惊。
白云暖垂首闭了闭眼,欲哭无泪。
温之言怎的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
方才她们之间的话,又听了多少进去?
娘亲舒氏打小便教育她。
正其心,善其口,莫在人后论是非。
今日同唐菀的一番话,明里暗里,似乎都破了戒。
方才那般无所畏惧的话语,也不知温之言听后作何反应。
白云暖决定眼观鼻鼻观心,以不变应万变。
她心里却是希望,此事能立刻翻篇过去。
毕竟,怼了他的心头爱。
唐菀走近几步,看着许久未见长身鹤立的身影,却发现往日温润如玉的男子,此刻沉着一张脸,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白云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