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火、烧热水,洗刷伤口,包扎。
这边苏妈妈带着靠山屯的一众人,把袁峰这边受伤的几十个人不说打理的妥妥帖帖的也差不多,甚至有几个在众人看来大概是必死的结局的,被他们收拾一通之后,貌似都能活下来了。
“哎,延卿哥哥你这包的不对哦。”
别人忙忙碌碌的,苏以安也没闲着,本来帮忙包扎伤口呢,结果突然发现身边的司延卿,就急了。
“你这把伤口绑的太紧了,这样不回血是不行的,回头胳膊会坏掉的。”
司延卿有些局促。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已经很努力的在融入了,发现就连自家小媳妇都能烧热水,他好像什么都不会。
结果跟在苏以安姐弟身后学了半天,本以为他都记住了步骤,却还是弄错了。
苏以安一看这小正太的表情就知道这是自卑了。
“哎呀,延卿哥哥你这伤口包扎的很棒了,我们都是学了好久才学会的,你瞅瞅你这伤口包扎的,嗯,还能看。”
哎,跟在自家人身边,自卑,那你得习惯啊。
苏以安嘴角抽搐,指导着司延卿正确包扎伤口。
说起来,这孩子已经很厉害了,大概是经历过逃荒路上那些惨烈,所以看到这些可怖的伤口,似乎也没有大惊小怪的。
最难得的是,还能心平气和的在这跟着学习怎么处理伤口,只这一点上看,这就是个肯上进的孩子。
靠山屯的孩子们都跟着郗老爷子有学习基础的医学知识,再加上有苏以安和苏景安在,所以这些基础的处理伤口的方法还是知道的。
尤其是苏锦安,不知道之前在皮货铺子是不是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技能,苏以安就觉得吧,自家大哥处理伤口那手法,过于娴熟了。
好吧,大概自家大哥把那伤口都当成动物的了。
袁峰靠在一块山石上,身上几处伤口还在渗血,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人手不够,还是先救治那些严重的兄弟吧。
“嘶,袁老大,这一家人哪儿冒出来的啊,这手法,也太专业了吧。”
一个汉字刚刚把胳膊吊起来,却是爬着过来的。
因为他的腿上挨了几刀,本以为保不住了,不过刚刚那个漂亮男人说他没事儿,就是失血过多。
谢天谢地,他这还没娶媳妇呢。
“我大伯之前在军营待过,我听说过,这军营里的大夫包扎伤口都是胡乱一弄,我大伯的腿就是这么没的,没曾想这帮人比官府还厉害。”
男人是藏不住的高兴,他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结果,柳暗花明啊。
袁峰也吸了吸鼻子。
“好大的酒味儿。”
他微微拧眉,看看自己腹部最厉害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不过完全没有感觉就对了。
已经疼的麻木了。
真能活下来?
袁峰对此表示怀疑。
“卧槽卧槽!”
一个男人突然大呼小叫的,指着山腰处惊呼道:
“袁老大你快看,那个小丫头,哎卧槽,她是熊瞎子吗?”
“别特么大呼小叫的,差点儿被你吓死。”
袁峰下意识的骂了一句,结果就看到让他一辈子忘不掉的一幕。
只见那个还没他腰高的小女娃娃一手拖着一个跟他似的成年的汉子,小手也不知道抓的是裤腿还是鞋子,反正就看到她拖着两个成年男人,如履平地的,速度贼快。
咕哝!
咽了口口水。
袁峰觉得,自己之前二十多年的认知被颠覆了。
这还是人吗?
这还是孩子吗?
小孩子,尤其是这种娇娇软软的闺女,不都应该是捧在手心里的吗?
“袁老大,你再看那边。”
有个吊着胳膊的拿脚踢了踢他,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
苏妈妈本来负责烧火烧水的,受伤的人太多,必须用烧开以后的水清洗伤口,结果这人手不够用,柴火就不够。
沈淑华女士一着急,看到不远处有一颗枯树,那彪悍劲儿就又上来了。
哐当一脚踹过去。
咔嚓一声。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当然了,安静的只是袁家村的这些人。
靠山屯众人这会儿都忙着呢,没工夫理会这种小场面。
不就是一脚踹断一棵树吗,还是一颗枯树,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再说福丫拖着两个尸体也值得你们大呼小叫的?
真是一群没有见识过市面的土包子!
这些可怜人啊,啧啧。
再看看这袁家村死了这么老多人,还都是青壮年的,伤残的也是不老少。
这一下靠山屯众人更是心生怜悯。
“哎,这世道啊,就是纯心不让人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