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都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他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这些年。所有的思念。都化作泪水。喷薄而下。
陈诺一躺在床上。像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的起点。是在太平间见到他父母的刹那。被盖着白色的布。当被告知。那上面躺着的是她父母。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法理解。“死”这个字的含义。后來。她终于理解。“死”便是分别。永远的分别。
中间又梦到了欧阳帅。那时候他还在圣天孤儿院。她记得了。记起來了。那个大哥哥。后來。便是她上初中。遇到了林品阳的时候。
这段梦。让她很幸福。是她自从父母去世后。最幸福的时刻。
然后。便是大学。大学里他们相恋。如所有的情人一样。在校园里牵手。在校园食堂一起吃饭。
那个时候。他们都穷。过得很拮据。林品阳父母不管他。而陈诺一已经成年。脱离了孤儿院。她的学费。都是靠奖学金。和助学金。
生活费。便是靠林品阳打零工。而那个时候。林品阳很辛苦。他经常同时做几份兼职。
他们彼此照顾。相依为命。虽然生活上过得很苦。可是却很幸福。
却不料。悲从天降。她一次回家给父母扫墓。刚好隔壁也有人在。于是。她便听到了事情的真相。
“陈家那两位也是埋在这里吧。”隔壁一位大婶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说道。
“嘘。小声点。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提他做什么。唉。造孽啊。”另一个女人。感叹道。
“可不是嘛。造孽啊。都是林家那口子。他那花心老婆卷走了陈老板的钱。害得陈老板给不起工人工资。大过年的。工人拿不到钱。可不得跟你急。这不。民工集体围攻。害得陈老板开车摔下山而死。”两位八卦大婶。絮絮叨叨一路聊。一路走远。
而陈诺一。在听到这些话后。早已哭得软倒在地。后來。她专门请人去调查了这件事。真相便是。林品阳的妈妈。当年是他爸爸公司的财会。
结果。她妈妈伙同另一个公司的男会计。两个人一起卷走各自公司的资金。然后。连夜逃走。去了国外。
资金肯定是追不回來了。而且也沒时间了。那全部是民工的工资。甚至还有公司内部的总资金。
民工拿不到钱。便聚众闹事、抢、砸、打。总之就是。粗鲁无比。无所不用其极。当然。也不能怪民工。他们本身就沒接受过多少教育。自然沒有什么素质可言。
只是。她心里过不去的是。居然是因为林品阳的妈妈。是他妈妈害死了她父母。害得她无家可归。
画面又继续跳转。便是英国的那十年。关于欧阳帅的记忆。
“诺一。诺一。”林品阳见陈诺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痛苦的挣扎。一会儿流泪。
看得他心口。一阵一阵。生拉猛扯的痛。
缓缓的睁开眼。刺眼的灯光。照得她眼睛疼。于是。又闭上。缓和一下了。再睁开。
“醒了。有沒有感到哪里不舒服。有的话就说。”林品阳凑近。伸手在她额头摸了摸。
感受到了。手的温度。她这才睁开眼。这下才算是。彻底看清眼前的人。
熟悉的脸。只是。越发瘦了。下巴处。还有胡渣。
一时间。恍如隔世。看着熟悉的人。熟到午夜梦回。都会心疼的人。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开口又该说些什么。
林品阳看她这眼神。就知道。她想起來了。记忆都恢复了。
她终于回來了。是的。这一刻。才算是真的回來了。之前。她虽然就在他面前。可她却不记得他。
“这些年。还好吗。”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都有些粗质沙哑。她捏着喉咙咳嗽了几下。
“我去给你倒水。”林品阳起身去给她倒水。走路时。脚下有些虚晃。
背过身去。悄悄抹下眼角的泪水。回來了。就好。就好。
无论多久。其实。他都愿意等的。
“你头部有淤血。要做手术。医生说。等你醒來。就可以尽快安排手术的时间。”
陈诺一沒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久久。她对他招了招手。
“孩子可爱吗。我为你生的。”一句话。让他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终于放声哭了出來。
这样的一句话。朴实。却又真实。是天底下。最美的一句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