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柳家人全府上下都來到院子里。在正厅的门口。摆放了香案。预备接圣旨用的。
柳伊眉被那个门子急急忙忙地喊出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跪在香案之情。听那个首领太监抑扬顿挫地宣读。
她怀着疑惑听着。越听越惊诧。听到“堪为太子妃”这句话的时候。她整个心都要跳出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仅柳伊眉觉得奇怪。所有的柳家人都是一头雾水。柳捕头和柳夫人齐齐地盯着柳伊眉。当然眼神中蕴含的意思是不一样的。
柳捕头么。是担心女儿。“凡事反常必为妖”。在他的印象中。柳伊眉和这个新晋的太子是沒什么交往的。甚至都沒有见过面。皇上这个圣旨下得太突兀了。
至于柳夫人。却是羡慕得、甚至妒忌的。枉费她一直机关算尽、想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柳伊容送到太子身边-当然这说的是前太子。显然她不仅失败了。女儿还落得个失心疯的下场。
而这个柳伊眉。居然不声不响地攀上了新的太子。
柳夫人怨毒的眼神一直盯着柳伊眉。后者却根本视而不见。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虑里。对周遭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
这个所谓的太子。她确定自己沒有见过。现在居然成了太子妃。这不是开玩笑吗。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心里已经有了人了。
想起來神秘的墨刃。她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他知道她已经被册立为太子妃了吗。
迷迷瞪瞪送走了传旨的太监。柳伊眉匆匆和父亲交代了一声。便來到了街上。
她得找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见墨刃一面。现在是白天。柳府显然不合适。
信步走去。來到一处河流。这其实是一条护城河。此时已经深冬。河面接了一层厚厚的冰。两边的柳树和杨树。都光秃秃的了。只有不远处那一棵青松。依旧郁郁葱葱。
柳伊眉吹向了玉笛。一直吹一直吹。她不知道墨刃什么时候能來。今天会不会來;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如何去找他。
想要见他。就只有吹笛子-这么一个办法。
冬天的冷风。随意肆虐。刮在脸上。就像是刀子在割一样。尤其是河边。就更加寒冷。放眼望去一片萧索景象。
玉笛横在唇边。悠悠笛声穿越过树木、越过河面。來到某处地方。
墨刃听到了。可是却不能去。
一直到天黑了下來。柳伊眉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柳府。她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因为吹奏笛子而变得麻木。摸上去都沒有丝毫直觉。
但是。比身体更疲惫、更寒冷的。是她的心。
虽然一开始就有了准备:也许他不会來。可是。到了天黑。他真的沒有出现的时候。失望甚至绝望的感觉像是帷幕一般裹住了她。让她喘不上气來。
从河边到柳府。走了很久才到。红儿一眼看到失魂落魄的柳伊眉。吃了一惊。连忙扶住了她。“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手这么冰。”
柳伊眉摇了摇头:她现在不想说话。甚至不想看见任何人。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忘掉所有的一切。就像从未被伤害过。
红儿将柳伊眉扶到了床上。用热毛巾帮她擦了脸。又端上一碗红枣枸杞粥让她喝了。这才允许柳伊眉睡觉。
而后者。也很快便沉入了梦乡。只是。睡着了之后。她的眉头依旧紧紧地皱着。忘不了的忧伤依然如影随形。
红儿叹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出去。悄悄关上了门。
第二天。日上三竿柳伊眉才起身。可是。依旧觉得浑身不舒服。一阵冷一阵热。太阳穴还疼得很。
红儿端了洗脸水进來。一见柳伊眉的脸。便惊讶道:“小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柳伊眉一愣。下意识就想着去梳妆台边上用镜子照一照。走到一半。忽然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便不醒人事了。
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柳伊眉再次醒來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如果不是看到床边的红儿。她几乎要怀疑自己又重生了呢。
红儿见柳伊眉醒來。先是合着手念了一声佛。这才会过头來柔声道:“小姐终于醒了。”
清晨的晨光。还不甚明亮。但是这不妨碍她看到红儿眼眶里的眼泪。那眼泪。在对方眼睛里转呀转。偏偏忍住了不落下來。依旧微笑着望着柳伊眉。
在这一刻。柳伊眉忽然对红儿释怀了。
她是墨刃的人。但是对柳伊眉的主仆之情却是真的。
这样的丫鬟。柳伊眉又怎么能继续心存芥蒂呢。
起身吃了点东西。柳伊眉稍微有了点力气。这才问道:“这是哪里。”
对于这个简单的问題。红儿却有些迟疑。想了又想才说道:“这里是皇宫。”
“皇宫。”柳伊眉拼着力气坐了起來。环视四周。果然见到屋子里的摆设都是名贵的物品。确实不是民间所有的。
“为什么我在这里。”柳伊眉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