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浓雾转眼来到面前,先是吞没了巫师,然后是我。这一刻,心底只剩绝望,我会像牲口一样的惨死么?出于本能,立刻屏住呼吸,可是这又能抵抗多久呢?由于心中恐慌,憋气的时限比以往更短,脸红脖子粗时,终于还是无奈的吸气,只恨不得多张几个鼻孔才好。
都说越是有毒的东西长相越是鲜艳,没想到竟然还能如此好闻,比我给母亲和妹妹挑选的香料更加香气扑鼻。
忽然,一双手抓住我身上的绑绳,将我抬了起来,扶着往前走。我以为毒雾里面有怪兽,想要挣扎却又因为双手被捆而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当我来到毒雾减弱的地方才发现,扶着我的人竟然是巫师。
他把我扶到隐蔽的地方,去掉嘴中的布,小声说道:“不要说话!”
巫师为我松绑,谨慎地观察四周。
破布终于离开了嘴,我得以轻松呼吸。看来嘴巴不仅是吃饭和说话的工具,原来它一直悄悄的分担着呼吸的工作。
片刻之后,巫师凑过来说道:“他们不会回来了,这些胆小的人,一吓就逃了,还想上山峰?还妄想获得宝物?真是可笑!”
“别笑话他们了,说实话,刚才要不是被绑着,我也跟着跑了。”我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巫师冷冷一笑,说道:“那些雾气是我弄出来吓唬他们的,没有毒。”
大热的天,我气喘吁吁的流了一脑门子汗,听说是没有毒的气,顿时踏实许多,抹着汗埋怨道:“你玩的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怎么吓跑那些人?”巫师说道:“你还好吧?咱们继续出发,要加快速度了。”
主峰就在前面,这一次没有了绳子的束缚,没有了摆脱男人们的心机,我和巫师走得很快,平坦的地方甚至跑起来。由于没有溪水当镜子,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如何,无法判断是否中毒。巫师的脸上涂抹着许多色彩,更加看不出本色。
“你说……咱俩中毒了么?”我问道。
“中没中毒,你会感觉不出来?”
“我就是奇怪这一点啊。”我说道:“我的马都已经被毒死了,我应该也没能幸免吧,可是为什么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呢?”
“上一波毒气已经消散,从现在开始到下一波来临之前,你都不会中毒。”
“那么之前呢?我的马已经死掉了,我什么时候倒霉?”
“也许你真的幸免了呢,这次的毒雾不同以往,它是有智慧的……”巫师无奈地说道。
“智慧?”
“这种毒雾有自主选择性,也就是说,它想让谁中毒,不想让谁中毒,都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巫师说道:“几天之前,毒雾悄悄降临,村里人很害怕,可是谁也没死,就像你一样,连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后来牲畜开始死亡,戈多一时没有主意,就来找我商量,我那时已经知道原因,但是没有办法告诉他。”
戈多是我的村子,也就是库库村的村长。
“因为那是一个不能为外人知道的秘密?”我问道。
“没错,和山顶上的墓有关,我不能告诉戈多。”巫师说道:“再往后就开始有人死亡了,并且不仅仅是库库村,周围所有村子都传来同样的消息。库库村是库库山周围最重要的村子,大批逃难的外村人,都来找戈多商量对策。”
“你直到那时,都没有说出解决的办法?”
“艾吉奥,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巫师说道。
巫师再一次观察环境,而后停下脚步,掏出一粒药丸递给我:“把它吃下去,可以延缓中毒的时间,否则还没有到达库库山峰,就已经死掉了。”
我吃下药丸,说道:“你如此看重山上的秘密,为什么还允许大家上山?又为什么愿意被我知道呢?实不相瞒,我有很强烈的感觉,事成之后你会杀死我,回去对大家说,祭祀很成功,对我的父亲说,我在山上遇到危险死掉了。”
他哈哈一笑,并未生气,只是小声咕哝道:“我可是把你当作儿子看待呢,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他的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着实令我吃惊,甚至是震惊。
身为库库山一带最大的村落,库库村的巫师,具有高高在上的地位,这种地位与我有多遥远?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除非遇到事情,比如请他为杰克进行治疗,其它无事的时间,每每遇见他,必须谨慎的远离,擦肩而过都是一种亵渎。现在他竟然说,把我当作儿子看待,这是一种优待,一种荣耀。如果按照比例扩大这份荣耀的话,犹如月亮女神说,她是我的母亲,这简直是世间最大的褒奖,是千金不换的尊贵。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我口吃起来。
“你已经听见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再说一次?”巫师以他的拐杖探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前面,我加快脚步跟上。
细细想来,巫师地位尊崇,他大概将村里的每一个年轻人都看作是自己的孩子,这份博爱,是他这个地位的男人应有的胸怀。想到这里,便对他之前的话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