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以后。
沈阳郊区。某农村。一片废弃荒凉的砖厂厂区里。漫天风沙。吹起无尽灰尘。一个用铲车推出的巨大深坑里。我独自一人。面无表情的叼着烟。坐在一块石头上。带着手套的左手。拿着一把手枪。石头旁边。竖着一把铁锹……
“哥。干嘛呢。”我声音嘶哑的冲着电话说了一句。
电话另一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一个声音焦急的说到:“快。风子。替我打两把。。”
“呵呵。打麻将呢。”我满脸笑意的问了一句。
“哈哈。你个白眼狼。咋滴。当大哥了。把小旭给忘了。”电话里面传來脚步声。过了三秒。才传來爽朗的笑声。
“你长的那么磕碜。咋能把你忘了呢。哈哈。”我笑着损了旭哥一句。
“操。我就和李猛呆的。要不其实我他妈挺帅的……”旭哥呲牙说了一句。
“猛爷。他们……好么。”我低头吸着烟卷。缓缓问了一句。
“买卖都已经进入了轨道。平时基本沒啥事儿。现在一个个养的膘肥体壮。好的不得了。”旭哥笑着回我了一句。
“哥……我想家了。”我听着旭哥的话语。眼睛通红。一滴眼泪。啪的一声滴在了烟卷上……
旭哥听完我的话。沉默了半天。用铿锵有力的声音。缓缓说了一句:“飞。遇到啥难事儿了。跟哥说说。你解决不了的。还有我呢。。”
“哥。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但我不敢。真的不敢。。我最怕你说的就是“还有我呢”……真的。”我浑身颤抖着。断断续续说到。
“飞。我挺烦听到你这种声音…但还想听到你这种声音。你说为什么。。”旭哥叹了口气。缓缓问道。
我听完旭哥的话。怔怔流着眼泪。沉默不语。
“兄弟之间。刺耳反对的声音。是一种关心和心疼。试着接受它。你会发现这种声音。要比所谓的理解。更暖人心。更有人情味儿。”旭哥再次说了一句。
“我…明白了。”身处跟旭哥同样位置的我。很容易就能理解他的意思。
“遇到什么难事儿了。。”旭哥停顿了一下。缓缓问道。
“沒事儿了。。”我思考了一下。擦了擦眼泪。淡淡的说到。
“飞。送你一句话。”
“你说。哥。”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旭哥说完。我低头沉思了一下。缓缓说到:“我试试吧。”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我问了一句。
“这句话我试了15年。但还沒能读懂它。我估摸着。如果有一天我读懂了。你就去仙界看我吧。”旭哥挺JB冷幽默的整了一句。
“……哈哈。。”我跟个孩子一样。破涕为笑。
“旭老爷心理诊所。随时欢迎您的咨询。”旭哥也开心的说到。
“哥。等我。我很快回去。”
“我一直在等着。”
“挂了。”
“挂了。”
和旭哥的交谈。可能不用几句话。甚至我能静静听着他呼吸的声音一会。我就会很脆弱。很舒心。我和旭哥之间关系。好像不论是我到达何种境地。何种地位。他在我身前的那个影子。永远那么高大。永远值得我无比信任的依靠。
这跟智商。地位。财力。沒有任何关系。但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挂断电话。坐在石头上。等了不知道多久。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缓缓驶來。吱嘎一声停在了大坑上面。三个身影。打开车门。缓缓的走进。这全是浮灰的坑里。
我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低头把玩着手枪。
“飞。人我带來了。”大康看着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嗯。”我点了点头。抬头看向谭平和丹丹。缓声问道:“想说什么。”
“噗通。。”谭平直接弯曲跪在了地上。丹丹愣了一下。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平淡的说到:“沒用。平。能带这來。什么都沒用了。”
谭平沒搭理丹丹。红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说道:“孟飞。丹丹在这事儿里。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求求你。让她走。。我自杀在这。行么。。”
我看着他。皱着眉头。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手枪。沒说话。
“孟飞。你比王文博狠多了。。。”丹丹站在原地。看着我。缓缓说到。
“是啊。我比他狠。所以他死了。”我点头看着丹丹。缓缓说了一句。
“那你想过。有一天你遇到比你更狠的人。你他妈怎么办。。也跪在这么。。”丹丹吼着冲我闻道。
“沒办法。谁让我走的是这条路呢。”我自嘲的一笑。缓缓站起身來。用手指着二人说道:“聊一会。聊一会吧。”
说完。我默然转身。
“蓬。。”
谭平双手死死搂住我的脚脖子。抬头看着我说道:“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