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被磕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躺在泥地里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一幕说来话长,其实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原本趴在地上痛哭的男人目睹了这一切,呆呆地愣住了,他不明白,连路都走不了的妻子为什么突然如此敏捷有力,但他很快放弃纠结这个问题,因为越野车的驾驶室已经空出来了!
男人几步蹿进车里,狂喜着发动了引擎,连忙招呼外面的妻子赶紧上车,好看的小说:。
可女人对丈夫的话充耳不闻,反而一跃跨坐到张晓的身上,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整个人霎时陷入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之中,双目圆突,一脸暴戾,五官都扭曲得变形了。
张晓是在窒息中清醒过来的,说清醒也不恰当,她只是隐约恢复了些许意识,却仍然动弹不得,好像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不属于自己了,只能任由女人扼住她的脖子,竟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握刀的右手更似有千斤重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时间一秒秒地流逝,张晓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全身的知觉渐渐麻木,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居然察觉不到一丝痛楚,浑身上下唯一有感觉的地方就是被女人掐着的喉管,像被一把铁钳生生夹住,仿佛下一秒便会碎了……喘不上气,也使不上力,思维开始溃散……这就是终点吗?
张晓瞪大了眼睛,她不甘心!
十年末世她都熬过来了,好不容易挨到科学家们破解末日病毒,以为苦日子要到头了,结果一夜之间一切重来,老天爷莫名其妙地把她扔回十五年前,难道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弄死她吗?
老天爷,你个王八蛋!
张晓心中忿恨不已,这份死不瞑目的暴怒居然让她在最后时刻迸发出了一股子狠劲,她终于抬起手中的菜刀,用尽全身力气朝身上这人捅去,一下、两下、三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捅了多少刀,只听得耳边响起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紧接着,握刀的右手骤然一滞,似乎被什么人拽住了,但张晓完全没有理会,硬是拖着这股阻力将刀尖一次次准确无误地扎进了女人的身体。
很快,扼住脖子的那把铁钳消失了,张晓感到身上豁然一轻,一口久违的空气冲进肺里,呛得她一阵咳嗽,差点呕了出来。
不等喘匀这口气,张晓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在她身边,方才想掐死她的女人正一动不动地栽倒在泥地里,女人的丈夫早已从越野车上跑了下去,跪倒在一旁,试图用双手堵住妻子身上的伤口,然而不论他怎样努力,也只能徒劳地看着鲜血穿过指缝咕咕地往外冒,被雨水一冲,又一缕缕地流淌到地上。
张晓匆匆扫了他们一眼,便脚步跄踉地爬进驾驶室,迅速锁上车门,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也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张晓的脑袋忽然之间疼得好像要裂开了似的,几乎让她没办法再多动一下,甚至连踩下油门离开这里都不可能。
数分钟过去,张晓就这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头痛的感觉丝毫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正在此时,边上的车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震得张晓一个激灵,她只得强忍剧痛扭头望去,只见密集的雨点下,女人的丈夫站在车窗之外,拿一双红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恶狠狠地剜住张晓,脸上的表情是极致的悲哀和愤怒,仿佛要把车里的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女人已经死了,丧妻之痛令男人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此刻全然疯了,刚才的巨响正是他拿脚踹门的声音,他用身上每一处可以当做武器的地方,疯狂地攻击着越野车的车门,咆哮着用肩膀撞,用拳头砸,完全不顾自己只是一具血肉之躯,沉重的越野车竟然在男人丧心病狂的推撞下微微晃动了两把。
张晓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不是被男人的举动吓得,而是这轻微的晃动忽然让她产生了一种全世界都在摇摆的眩晕感。
难道是脑震荡?张晓费力地举起胳膊,用没有染血的左手试探着摸了摸后脑勺被磕到的地方,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爆炸开来,张晓顿时眼泪狂飙,牙根都快咬碎了才没有叫出来。
她颤抖着把手指凑到眼前,发现手中黏滑潮湿的触感是泥水并不是血,看来车门门槛有橡胶包裹还是稍微制造了一点缓冲,没有直接磕破她的脑壳,但里面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肾上腺素起了作用吧,这阵疼痛倒也刺激得张晓清醒了几分,她看了一眼还在车窗外发狂的男人,心知此地不可久留,就算男人的徒手攻击对车窗的钢化玻璃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但也架不住他在外面大吼大叫的音量,简直就是丧尸的移动标靶,。
这个念头让张晓猛然警醒,她连忙忍着令人作呕的眩晕环视四周,刹那间便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以她的越野车为圆心,四面八方赫然散布着十多个不断靠近的人影,其中最近的几个人离越野车只有二十米不到的距离了!虽然隔着重重雨幕看不清他们的样貌,但仅凭那诡异的姿势也能猜到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尽管张晓之前曾经制造过声音“排雷”,可那点音量只